“阿行。”宋元洲平躺在那里,双手规规矩矩地放着,生怕动一下就会把两床被子扯开,连说话时张嘴的幅度都不自觉变小了。他吭哧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那你什么时候能习惯”
卧室里的窗帘很厚实,将月光一丝不落全部挡在了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谁也没看见姜行唇边的笑“看你表现。”
看你表现是什么意思宋元洲苦恼地皱着眉。
这种没有明确时间界限的回复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于是,向来准时准点行动的宋元洲破天荒的失眠了。辗辗转转一直到半夜,才勉强睡着了。
与他相反的是姜行,一夜无梦,第二天精神饱满地起来,还好心情地去溜了闪电。
宋母和宋父的生活习惯很好,早早起来收拾完,坐在客厅里等孩子们下楼吃饭。
见姜行和宋元洲边说话边牵着闪电进来,顿时露出了姨母笑。不是她自夸,他们家老二傻是傻了点,但长得好啊,跟阿行这个同样长得好的站一起,简直不能更般配。
她端起咖啡杯挡住半边脸,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宋父,小声道“怎么样,你那会儿还不同意,看看两人相处得多好。”
“烫着嘴了。”宋父握住宋母的手把咖啡杯往下拉了拉,确保热气吹不到她脸上,这才叹了口气道,“现在看着是挺好的,那以后呢,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还有句话他没说,如果阿行不在了,以元洲那个死心眼的劲儿恐怕也不会好过。所以他当初才不赞同两人的婚事,与其注定要失去,还不要一开始就得不到。
可惜在他们家,他的反对并没有什么用。
宋母一滞,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了。
姜行的病始终是埋在所有人心中的大雷,不发病时岁月静好,一旦发病就会将所有人炸得体无完肤。
这些天,宋母一直尽量避免去想这个事,没想到在此时被宋父主动挑明了。
她深吸了口气,啪嗒一声放下咖啡杯,语气不善“就你冷静,就你理智,我们都是傻子,想不到那些。”
“我没”
“没什么没。”宋母冷哼,“我看你就是想把我气死好换个老婆”
忽然被天降大锅砸在身上的宋父“”
“别瞎说。”
“我瞎说”宋母怼起宋父毫不手软,“那你告诉我怎么办不让阿行过来,就让你小儿子天天门不出事不做,就闷画室里一张张画人家”
宋父沉默了。
确实,以当时宋元洲那个疯魔劲儿,不把阿行弄过来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见他没话说了,宋母哼了一声“大清早的非要扫兴,被怼了一顿舒服了”
宋父仍旧沉默,反正这么多年来他都总结出规律了。媳妇生气的时候不需要解释,闷头听才是王道,不然只会火上浇油。
“而且阿行那孩子那么好,就算没元洲这个事,我也愿意帮他一把。”
想起姜建设那副卖儿子的嘴脸,宋母觉得嘴里的咖啡都不香了,她索然无味地放下杯子,嗤了一声,“不然在姜建设手里能落个什么好,我知道阿行有能力,但生病时还要处理那些糟心事还不够烦躁的,不如直接切断联系住到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