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千户道“属下找遍了京都内外,问过所有地方,没有姨娘模样的女子。”
说完,耿千户等着将军发话。
久久未有声音。
抬头看去,将军面色沉凝如霜,望向远处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绝望与哀伤。
翌日,殷老夫人听说自己那管田庄的远房侄子被打了五十鞭子撵走,心头不由发疼了一阵。
长子一向忙于公务,先前府内的中馈琐事,他是全然不会过问的。
此时为了个姜沅,竟然如此不顾亲戚情分。
殷老夫人默默喝了几口参汤才压下郁结的心绪。
罢了,暂且抛下此事不提。
长子回府以来,一直在处理姜沅的事,现在已经给她立好坟冢,也惩治了田庄里那些玩忽职守的人,这事总该告一段落。
与沈姑娘定亲的事,已经一推再推,绝不能再耽误了。
过了几日,裴元洵照例到如意堂请安。
他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挺拔的身材比以往消瘦不少,脸颊明显凹了下去。
殷老夫人在用饭,看到长子清瘦的模样,不由心疼不已。
知道他最近没按时吃饭,殷老夫人要他坐下,在如意堂用完饭再去枢密院。
桌上的早食丰盛,不起眼的地方放了碟茯苓糕,糕点颜色洁白,点缀着几粒米黄色的桂花瓣。
裴元洵的视线落在茯苓糕上,微微愣神片刻,提著拈过来一块。
瞧着长子吃了半块,神色似乎一如往常,殷老夫人心情稍稍放松,便提了提尽快迎娶沈曦进门的事。
谁料,裴元洵听完沉默良久,道“娘,我现在无心娶妻。”
听完这句,殷老夫人只觉得心口一疼,心梗似乎有突发的前兆。
“你要是现在不与沈曦成亲,她就得守孝三年,三年后,你都多大了”
裴元洵唇角绷直,脸色发沉,不发一言。
长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当真让殷老夫人上火▁,若是再晚几年成亲,她闭眼咽气之前,还能抱上嫡长孙吗
不过,长子不愿此时成婚,缘由不用想也知道。
殷老夫人搁下筷子,绷着脸问“可是因为姜沅的事她已经去了,活着的人祭奠缅怀是应当的,但你也不能因此就不娶妻了吧”
裴元洵道“儿子现在不想成婚,待以后再说吧。”
说完,默然起身,“儿子还要去枢密院,公务繁忙,这几日就不回府了。”
看着长子的背影远去,殷老夫人头疼地叹了口气。
他这样,确是因为姜沅的死太过突然。
转念一想,这也是人之常情,试想,就算是养只小猫小狗在身边,时间久了也有感情,何况是近身服侍过他的女人
罢了,此时不宜逼他太紧,否则适得其反,再者,沈府有丧,将军府也死了人,此时办喜宴也怕不吉。
此事暂且放下不提,只能等沈曦过了三年孝期,再提成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