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星火说完,师祖呵呵大笑“还养兔子养鸡,妙法啊,你知道你这叫啥不叫资本主义尾巴山下头,一户人家养三只鸡是社会主义,养四只鸡就是资本主义,必须割掉”
随即语重心长,实则馋虫怂恿又道“不过咱这野物多,山下头是抓了不敢吃,生怕味儿传出去被,咱们观里倒不怕,后山多的是野鸡兔子,你只管打来。”信誓旦旦的保证“我知道你小妮儿家家不敢杀生,捉来叫狐狸崽给你杀,我看过了,那牙口能成了”
林星火瞅一眼脚边亦步亦趋的跟屁虫们那跑几步一轱辘的样子,嘴角直抽“师祖,仙道贵生。”
老太太笑的更欢了“读几本经读迂啦好生恶杀也要不以牺牲人的性命为代价,只要不滥杀,你我吃肉,自然之道也。”
才说几句道经,又掰着指头算“快初十了罢,山下咋还没来人”
山下用米粮换配好的草药,是本观最重要的收入之一,林星火昨天还帮忙规整了几大麻袋药草,据师祖说只是附近三个村屯要换的量,本观的冻伤药、跌打药远近闻名,只每年临冬换这一波就够她们来年一整年的口粮。往年年景不好时,观里还能舍一些陈粮做功德。
先前林星火没细想,此时闻言却猛地一惊不咸观只有老的老、小的小的两个人,从前荒年的时候到底是如何保住那点粮食的
不等她思量,外头就传来哐哐哐的砸门声。
师祖眉头一动,吩咐道“你领着这几只,到后殿去。”
不知情形时,林星火很听劝,只是担忧师祖年迈,便悄悄踩上笨重的木梯,扒在后院墙头上警惕的看向前殿观门处。
山下不咸屯,村口的大钟有节奏的响两声停一下,这是民兵队集合的钟声。民兵队长黄大壮带着十来个壮年汉子从社田里跑回来,边喘边问“支书,咋啦”
老支书长了一张鞋拔子脸,皱眉头眯眼远眺的样子更不好惹,攥着烟袋指指西南边群山环抱处“金家后窑乡的那起子人又上观里闹去了你带几个人从南山抄小道往莲花峰去,别叫闹坏了老仙姑的清静。”
黄大壮“呸”了一口,怒道“那群人作大病了不在村里整地,只管动这些歪心眼子,惹恼了老仙姑,他们就知道厉害了”说罢,点了五六个年轻些的汉子,急忙忙的奔着南山去了。
下剩的几个民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搓着手问支书“咱们屯今年还没换着药呢,我家彩锻的手一冻伤就痒的受不住,全指着观里的药。”观里的药好,治得快还不留后遗症,只是雪省这地界冬里忒冷,伸伸手片刻就能冻伤,这才年年伤、年年治。
另一个也说“谁家不是我老娘的腿年轻时落下的病根,到秋里稍冷点就疼的下不来炕,前年抬上山老仙姑给看了,说吃药养三冬保管好了,就剩今冬这最后一哆嗦了,可别叫后窑乡那些混账给搅和了”
岑大娘如今都能拎棍子满院儿追着岑大柱打了,真就差个断病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