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入味了。”
哭泣也是个力气活,这样温暖的时节,琥宝儿感觉有点热,经他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身香味逐渐浓郁。
而眼前这个男人,俯身在她跟前,几乎呼吸交融。
琥宝儿抬手去推他,手心搭在他健实的胸膛上,使了点力气,没推动。
“你离我远点。”
他干嘛趴在她上方,像个大狗狗,不,应该说更像一头狼,或者其他猛兽。
琥宝儿感觉有点奇怪,她从未与男子这般贴近过,也无从辨别此刻的气氛。
“你用的什么香”陆盛珂偶尔也会佩戴香囊,书房有熏香,但他对香知之甚少。
视场合而定,由青序或重锦准备,他甚少过问。
这话把琥宝儿问住了,她比他更加一无所知。
卧房外,青序敲了敲门,李郎中过来了。
陆盛珂没有传唤他们入内,起身过去开门,问他要了一瓶药油,以及绷带竹片。
他拿了东西返回内间,琥宝儿正在努力穿袜子。
陆盛珂一挑眉“你想成为跛子”
“我才不会变成跛子。”琥宝儿反驳,回头看到他手里的药,迟疑了起来。
他要替她上药
陆盛珂正有此意,过来一伸手就把她的小脚丫给抓住了。
脚踝脱臼,复位后还稍微有点红肿需要抹上药油再用竹片固定包扎,不出几日便可痊愈。
药油凉丝丝的,但只一瞬,就被他的掌心给捂热了。
竹片光滑,乃是特制,为了骨折一类外伤所备。
绷带缠紧后就不好扭动了,避免脚踝再次错位。
陆盛珂一声不吭,手上动作颇为娴熟,把琥宝儿给看愣了,一时忘了拒绝。
她瞅着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指节分明,问道“你怎么会这个”
“本王有什么不会的”他一掀眼帘“你以为我每日在做什么”
自幼习武,四个字说来简单,但确实
日日夜夜坚持下来的。
功夫需要与人切磋,势必会有磕碰,再者,他还要带兵练兵,这种粗浅的包扎,人人皆会。
他这么一提醒,琥宝儿想起他那柄无与伦比的银白色佩剑。
这会儿哭过了,理智回笼,整个人又怂了起来。
幸而这人刚才没打她,否则她都经不住他一下,指不定已经半身不遂了呢。
琥宝儿抱着自己的小腿,偷偷噘嘴。
“怎么,不敢说话了”陆盛珂斜她一眼,哭红的鼻尖在那张莹白小脸上,又是滑稽,又显娇憨。
“本王还以为,你打算一哭二闹三上吊。”
琥宝儿听了,小嘴微张,一副你怎么这般傻的模样“在乎我死活之人,这招才有用。”
现在,谁管她呢,寻死觅活给谁看。
况且,她想离开这里,是为了过得更好,而不是去走绝路。
琥宝儿的小脑袋瓜想不了太多事情,但是她认真考虑过庙宇清修的后果。
大户人家的女眷,犯了严重错误,会被送到那里去,那里可不是出家人的清修之地。
有的只是一群被放弃的女子,过着清苦的日子,悔恨余生。
琥宝儿犯的错没有那样严重,但是她使计赖上夜玹王的婚事再反悔,等同于愚弄,蔑视皇权。
沈家为了赎罪,势必会重重惩治她。
死倒不会死,不过多半是要送去尼姑庵,与世隔绝。
琥宝儿喜欢热闹,向往繁华之地,与世隔绝估计挺难受的。
但是,她同样喜欢苍茫山林,无边荒野。
世间哪有万全之选,二择一自然要牺牲掉一些。
只可惜了她没能触碰到的那批嫁妆。
可是,娘亲似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嫁妆给她,不然为何安排个守财奴一样的月萝看着呢。
本就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琥宝儿一脸的深思熟虑,慢吞吞道“我们趁早和离吧,罚我去庙里清修,也不耽误王爷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