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闲赶紧低下头,动作慌乱地将干草盖在两人之间。
等到手上干草都被安排了个遍后,巫闲才直起身,尽量贴着悬挂的外衫一面坐着。
他隔着薄薄的外衫,望着外面火光,哑声说道“巫闲虽不敢说自己是个君子,却也知道礼义廉耻。方才外面太冷,自己实在冷得不行,不抱团取暖,这一夜怕是不能活。不想阿瑶竟然如此机智,想出了以衣为帐,以草为被的妙招。
虽然比不得白日,但有这墙角挡风,又裹了干草,已是不冷了。阿瑶放心睡,巫闲仍坐在外面打坐,再不会逾礼半分。”
靠墙而坐的白瑶姬却笑了“阿闲不用这般妄自菲薄,提出互相取暖的建议,并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我。你说的没错,刚才实在太冷了,如果不想办法一起取暖,我也会被冻死。你也是为了帮住我。
对阿闲的人品,我很信得过的。好在现在危机都过去了,不论是打坐,还是睡觉,都由你。”
巫闲低了头,声音越发沙哑,“这次,还请阿瑶放心入眠。阿闲会恪守本分。明日怕是又要辛劳一天。不睡觉总是不行的。”
白瑶姬的眉梢微微颤动,似乎有些不安。
他这句话显然是在暗示,她之前担心着无法入睡的事情,他早已知晓。
白瑶姬摆摆手,“阿闲哪里的话,我并非对你有什么疑心,到底这里的睡觉环境太简陋了,一时难以入睡而已。”
巫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阿闲明白。”
说着又帮她将干草往中间堆得更高一些,在二人之间竖起一道“分界线”。
白瑶姬不再多言,挥手道了晚安后,便转过身,对着墙躺了下去。
外面的火光摇摇晃晃,映得他们这一方小天地忽明忽暗。
巫闲在打坐入定之前,眼睛竟然忍不住地想要再望向白瑶姬那边。
可他终究忍住了。
对于这样的自己,他实在是无法不感到厌恶。
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地向人家姑娘保证,绝不逾矩半分,然而此刻人家躺下,他却竟然还强忍住不去窥视
这样的他,实在是一个毫无道德底线的恶劣之徒,彻头彻尾的禽兽
他勉力迫使自己的双眼紧闭,脊背挺得笔直,全神贯注地进行打坐修行。
正当此时,一阵粉色旋风轻拂而过,屋外的空气中似乎又多了一抹娇艳的色彩。
在这缤纷的气流之中,那只粉色小猪仙再度降临人间。
他望着屋里的情况,狠狠的戳了下拐杖。
他真是万万没想到呀,万万没想到。
面对寒风和冷雪,他们竟然还能想出应对办法。
他起初还以为月老牵红线的业务会很简单呢,如今看来,他到底是限于半仙的眼界,孤陋寡闻了。只要是神仙的业务,那就没有轻松的。
就在此刻,他身边的幽暗空间里忽然显现出一道翠绿色的灵光。粉色小猪仙微微皱眉,却见那绿光已逐渐化为一个与同等身高的年轻女子。
女子一袭绿裙,眼尾用掺了绿色的金粉描绘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眸光转动时,极尽娇妍,万种风情。
绿衣女小仙望着屋中情形,轻笑了一声“老朱,以前倒没看出来,你这么卑鄙呢”
粉色小猪仙杵着拐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选的天命之子,要是能有我一半卑鄙就好了。”
绿衣女小仙冷笑道“又不是书生,怎生得这般迂腐说到底就是没用。比我家那好郎君,简直不知差了多少”
粉色小猪仙脸色顿时一沉“巳蛇你过分了我选的人分明是最好的。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那是何等功力你看啊,你看他们多般配啊我告诉你,巳蛇,只要是我亥猪磕的c,就一定能成”
绿衣小女仙顿时一愣,“啥啥玩意啥叫细皮”
粉色小猪仙得意地捋着胡须,“这一世,你是弄不懂了,因为我看上的小郎君一定能让恩公满意后面的你们都不用出场了。”
绿衣女仙冷笑了下,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
“如此说来,这个说辞,一定是你从恩公脑子里解读出来的呗。”她随手一摇,手中瞬间出现一把绸面小圆扇子,不以为意地扬起下巴,“若是如此,本娘子早晚都会知道。你的可时间不多了,一旦他们顺利分散,就该我家好郎君上场了,届时,什么细皮、粗坯,我就都清楚了。”
话音未落,绿衣小蛇仙便又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