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有两家人相熟的关系在,又或许是单为谨表现的太温柔友好,也可能经过这一个下午山竹确实和单为谨更熟了,反正多重原因加在一起,山竹已经把单为谨归为了“自己人”。
而他对待自己人,向来都是软软糯糯爱撒娇,因此他现在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对单为谨表现出明显的依赖和撒娇的意思。
他自己没发现,其他人却看得很清楚。
单为谨唇角微扬,不太自然地扶了下眼镜。
坐在床上的裴云鹤漠然地朝他看了一眼。
谈不屈的反应尤其大,嗓门都高了“什么谨哥这就叫上哥了”
山竹不解地看他,道“不能叫哥吗他比我大呀,你也比我大呢。”
谈不屈愣住,而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就忽地一笑,他倚在桌边慢慢弯下腰和山竹对视,低声道“小山竹,那你也叫我声哥听听”
“哥”
“哎”谈不屈呲个大牙乐,重新站正后还不忘朝单为谨看一眼,两颗虎牙耀武扬威气人得很。
单为谨“”他也扯了下唇,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山竹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很快吃完了一块桃子。
但不知道是罐头太凉还是太甜,他没忍住轻咳了两声,然后正准备再吃一个,身后就忽然响起“啪”的一声。
他吓了一跳,朝身后看去,站在他身边像左右护法的两个人也都抬眼朝对面床铺上的人看。
裴云鹤收回手,刚才他拿在手里的书已经被他扔到了下面的桌上。
他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高冷神情,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山竹脸上,道“快十一点了,不睡”
山竹眼睫一颤,倏地起身道“我去刷个牙”
说完他就怂唧唧地冲进了卫生间。
冲进卫生间后他才反应过来。
不是啊,裴云鹤到底有啥好怕的他怂什么怂
不行,以后不能怂,他也不是吃素的
卫生间外,谈不屈蹙眉看向裴云鹤道“你吓唬他干什么,没看见他在吃东西吗而且你什么时候这么早睡了”
过去的一周,他们三人都是等到十一点半宿舍统一断灯,甚至就算断了灯,他们也基本都十二点多才会入睡。
单为谨唇角带笑地望向裴云鹤,眼神却有些凌厉“裴云鹤,你今天好像有点反常啊”
“是吗”裴云鹤淡声道,“我困了,麻烦一会关下灯谢谢。”
说罢他还真就躺了下来,一副真要睡了的样。
“你”谈不屈和单为谨相视一眼,又双双转开脸,各自收拾桌子准备睡觉,心里都有些憋屈。
山竹刷完牙出来后就快速上了床,单为谨也先上床开了个小夜灯,谈不屈便关了灯最后回到床上。
山竹铺好被子钻进去,把从小抱到大的山竹形状的抱枕放到身边,躺下之前,他悄悄朝裴云鹤看了眼。
夜灯已经关了,窗帘没合上,所以宿舍里只有窗外的路灯光映进来,隐约能看到对床上平躺着的身影,那身影太高,头脚几乎都快顶到床沿。
好长一条人哦。
山竹感慨了一下,就见那一条人忽然坐了起来。
“”山竹刷地躺下来蜷成一团,紧紧抱着山竹抱枕,眼睛都闭上了。
好可怕
裴云鹤应该没发现他刚才在偷看吧
山竹能屈能伸,在还没能应对世子爷的气势之前,他暂时还是要怂一怂的。
裴云鹤静静地看着眼前蜷成一团的身影,唇角在黑暗中肆无忌惮地扬起,如果有人这时候能看清他的脸,就会发现他和白日里的高岭之花判若两人。
此刻的他就像盯紧猎物的恶狼,研究着怎么把猎物拆吃入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随意地理了理被子重新躺下,戴上耳机拿出手机看起来。
手机里是一段两分钟的视频,市二中的主席台上,穿着白色广袖长袍的少年席地而坐,面前摆着墨色的古琴,少年漂亮的指尖灵巧舞动,悠扬的琴声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