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家庭聚会,但喝酒的也不少,一桌子成年人几乎都举起酒杯来,高度数的白酒酒瓶在每个人手中轮流转。声浪越来越吵嚷,各种让人不感兴趣的话题飘飞,时微悦几乎都不插话,就静静听着那些人说。
大家族的人多,光是一个聚餐,餐桌上明枪暗箭也不少,并没有寻常小家庭的和谐温馨。时微悦沉默着吃菜,坐在她身边的温如星往她脸上不咸不淡瞥了眼,也没在意。
两人结婚半年,原主以前和她来过两次,虽然是同意过来,但并没和她这里人有什么交集,就连结婚那天都摆一张冰山脸,给温家人敬酒极其敷衍。
温家人都不太喜欢她,且一大家子多少都遗传了点见风使舵的毛病。以前时微悦在家里还算有势头,温家人对她就算再不满也表现尊重,现在都传家产大多估计都会落入她姐姐手里,再加上时微悦本身不上进,就靠混,这家人干脆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没人给时微悦敬酒,倒是有人喊了温如星的名字,听刚刚介绍,似乎是个什么沾亲带故的表哥。温如星摇头拒绝,那人再劝,温如星无奈回了句
“我不能喝度数那么高的酒。”
“怎么不能”
话音刚落,另一边的一位稍微上年纪的男人当即摇头,他相貌儒雅,嗓音平和,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温厚,带着年长者的谆谆劝慰
“如星你这就不对了,你一个aha,怎么可能连点酒都不能喝这么多长辈今天都在,好不容易才聚会一次,你这不是不给人面子呢”
温如星愣了下没动弹,眼神从无奈渐渐转变为隐忍的不满,其他人却是浑然不觉般,男人妻子也催促
“跟你说话呢。”
那杯酒水被人手举着,悬停在半空中,就等待着温如星起身去接下。女人漂亮的眉眼间渐渐盖上寒霜,但碍于什么,又不好彻底发作。
她酒精不耐受体质,确实不能喝高度数白酒的,刚成年时一桌子的人来劝她,温如星喝到住了院,迷迷糊糊躺了一整天才好。
从那之后大家都知道她不能喝,但想方设法就是要逼迫她喝点,有时候喝不够多,她倒也不至于住院,就是身上可能会起红疹子,痒得难受。
温如星压着火气,想到她奶奶还在这群人的掌控下,老人家无权无势的,在法律层面又得让这些子孙来养活,只能按捺脾气。
但思索只是那几秒的事,很快,她感觉到身边人站起,女人白皙纤长的手臂越过她的头顶去接了那杯酒水。
她又想搞什么
时微悦不止一次当众给她难堪过,都不算什么大事,但就是让人想生闷气。随着上次下药事件,温如星对她信任度更是直线下滑,见她接过酒,本能就想躲。
谁知,女人将她从凳子上拽起的同时,手腕轻轻一扬,价值上万的金贵酒水就精准被她泼到了叫嚣最厉害的那人脚上。空气中泛起一股属于白酒的辛辣醇香,剩下小半杯映出女人笑得如弯弯月牙的眼。
时微悦携着她,往前两步,象征性抿了一小口,继而手臂举起,“恭恭敬敬”地把酒往男人脚底一倒。
那是祭奠死人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