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一指用旧了的小推车“车子送你。”
安浔扫二维码给她转了账。
扫完安浔道“这附近住的人,十个里面八个老头老太太。别再来了。”
他面无表情拉着八十块包圆的南瓜回家,浑身散发着沉沉的低气压。
路过的狗对上他杀气腾腾的眼神都要夹着尾巴逃跑。
八点左右,文静雅下班回来,刚爬到三层半就听到咣咣剁东西的声音。
别说,听着跟恐怖片凶杀案似的。
文静雅听着这动静越靠近自己家越响,多少对是谁在扰民有了猜测。
她正掏钥匙,剁东西的声音突然停了。
文静雅“”妈的更吓人了,你继续啊
她犹豫着开锁,屏住呼吸开门。
安浔不知道从哪儿找了块儿磨刀石,正在淡定地咔咔磨刀,杀气腾腾。
文静雅“儿子,谁惹你不愉快了”
乖,咱犯不上跟人拼命。
“我很愉快啊。”安浔微笑抬头,用下巴点了点门边的南瓜,“晚上吃南瓜吧。蒸南瓜,烤南瓜,南瓜小米粥,南瓜大米粥,妈你选哪个”
文静雅想说你不是不爱吃南瓜吗,况且她也不爱吃啊。
不过她看出儿子心情不太爽,从善如流选了一个“烤吧,正好试试我拼团的小烤箱。”
安浔点头,阻止文静雅瞎琢磨“妈,你少看点悬疑剧。”
文静雅爱看电影,狂热的类型跟她的外表特别不符。
安浔小的时候文静雅也迷过一阵子爱情片,古早狗血韩剧她如数家珍,后来就不爱了。
近几年她爱看悬疑片,恐怖片,动作片,越暴力血腥越爱,特别符合当代社畜的精神状态。
上着破班哪有不发疯的呢。
安浔有一次周末半夜睡醒,就看黑暗里一张被屏幕照的贼亮的脸,她妈把手机搁餐桌上兴奋地熬夜追剧,屏幕上某个知名打星正在一拳一拳狂锤反派,跟切水果似的,血浆不要钱。
文静雅有点遗憾“怎么光用拳头不动刀啊。”
安浔“”
妈,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挺吓人的。
这边晚上吃南瓜宴,城市的另一端,闫贺安正踩着平衡车打扫卫生。
他不爱让陌生人踏进他的私人领域,所以不找保洁阿姨。
闫贺安技术高超,踩着平衡车在家里左拐右拐玩儿漂移。
打扫了半个小时,不过是将垃圾和要扔的快递包装都堆到了门口,视觉效果特别爆炸。
他巡视了一圈自己的领地,宣告乔迁新居大扫除就此结束。
闫贺安踩着车往沙发上一倒,摸摸肚子,饿了。
他不会做饭。搬来第一天把锅给烧了,现在想煮泡面都没有锅能用。
点外卖吧。
不知道什么毛病,他一点开外送a,就想起来安浔那张冷淡的脸。
上课的时候安浔打瞌睡,他睡着的时候眉头是皱着的,不太明显。
他醒着的时候沉稳,冷静,淡定,可靠,拒人于千里之外。
睡得迷迷糊糊没什么防备,就泄出一丝消沉,一点疲惫。
光从窗户外头落在他的侧脸,闫贺安那一刻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把打在他眼皮上的阳光挡住了。
他看见安浔眉头松了松,接着下课铃声响了。
安浔跟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他比班上所有新同学都早一步意识到他“人傻钱多”,却一点儿主动跟他拉近关系的意思都没有。
一直以来,花点钱别人就能更轻易、更快地接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