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燕宴等人在官道旁的客栈住下。
这里已经很靠近都城了,兰延说最快明天就能抵达长安城外单于所在的营地,燕宴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经过长达一个月的颠簸,可算是到了。
客栈的店小二送上他们的晚餐,是一大盆羊肉汤和一筐烙饼,十分简单。
燕宴初来乍到,不知这是怎么个吃法,便习惯性地拿起一张饼放嘴里啃。这饼烙得又干又硬,他的牙口又不坚固,嚼了半天才吃了一小块,还没什么味道。他肚子饿得很,却只能跟烙饼干瞪眼。
兰延看到他这个吃法,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一手端过羊肉汤,一手拿起一块烙饼,将烙饼撕开放入汤中,用筷子搅一搅泡开,才放入嘴里。
他边吃边教燕宴“小殿下,这饼和汤是要这样吃的,您干嚼肯定不好吃。”
燕宴看了兰延的吃法,恍然大悟,也学着兰延将饼撕开放入汤中,泡过的饼果然软绵可口,焦香配上羊肉汤的咸鲜,是他从来没尝过的美味,一下子就炫了一大碗。
将碗放下,他豪迈地表示“我还能再吃一碗”
曹喜有样学样地为他添汤撕饼,燕宴吃了两碗才吃饱,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道“这边的饮食和我们国家的有很大区别,但还挺好吃的。”
兰延笑道“这还是小意思,等您到了单于的营地,还有烤全羊和烤全鹿呢。”
燕宴想象了一下那场景,口水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那么大一只羊烤起来,得有多少美味的肉可以吃啊。
他很克制地咽了咽口水,端着架子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吃饱喝足,曹喜就将燕宴哄上楼洗漱休息了。燕宴晚上喝了两碗羊汤,身体暖洋洋的,舒服极了,泡澡的时候差点就睡过去。
楼下,兰延正交代属下加强警备,这里虽然已经靠近都城,但也最危险。旧部那些反对和南国交好的王公大臣一定不会放过这最后的机会,今夜来偷袭的概率很大。
兰延站在窗台往外看去,夜里起了风,客栈周围的树木摇摇晃晃,似乎在预示一场恶战的到来。
突然,他察觉了什么,提起了一直放在手中的剑,小心谨慎地藏了起来,并对手下示意出去查看情况。
燕宴终于泡够了澡,从木桶里站了起来,懒懒地伸了个腰,姌儿拿过他的寝衣正准备为他披上,外头的曹喜就猛地喝了一声“谁在外面”
燕宴有过一次被刺杀的经验,听到这声音后顿时警觉起来,他马上抢过姌儿手中的寝衣披在身上,小声让姌儿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自己则走到门后,从门缝里看看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曹喜被几个黑衣人捂住了嘴巴,正拼命挣扎着。燕宴震惊得捂住自己的嘴巴,避免发出声音被人发现。
黑衣人将曹喜捆起来后,为首那个用他听不懂的南胡话对手下说了些什么,就见其余的手下往他这边走来。
燕宴被吓得赶紧后退,想找地方藏起来,但房间里能藏身的地方并不多,他急得一身冷汗。
兰延呢,其他守卫呢为什么这些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就闯了进来,莫非兰延他们已经遇害了
燕宴越想越害怕,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如何应付。慌乱中他撞到了桌子,突然看到桌上的水果刀,他马上将刀拿了起来,用作防身。
他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步步后退,直退到无路可退,靠在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