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翻译了的凌鹿,丝毫都没有注意到厉行洲的眼底神色,惊叹道“原来前辈在史前文明就来到这里了真的是老前辈了”
白骨嘁。
凌鹿看着这只有头部的白骨,又小心道“那前辈您曾经是什么形象啊还有,您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骨的声音又愤恨起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明明已经陷入沉睡了,结果那些虚伪狡诈的人类,将我从地底掘出来,用那种叫结晶硭的破东西锁住我的躯干,把我押到了这个地方
这衰迈的声音,近乎咬牙切齿道这之后,他们把我一块块的切碎,从我的骨头里榨出最后一点黑雾
若不是他们找不到工具切碎我的头骨,我连这头骨也留不下来
凌鹿听到这里,已是脸色煞白,
厉行洲听凌鹿转述完,对白骨道“那些对您做出这种残忍行为的人类,有透露过他们这么做的缘由吗”
白骨沉默了许久,最后“呵呵”一声,拉长
声音道他们,要治病吧。
厉行洲一愣,仍然问道“什么病”
白骨治不举,治脑残。
厉行洲heihei
此时,已经从书里面学到了人类生育相关知识”的凌鹿,满眼吃惊,小声道
“啊难道第五区的病得这么严重”
全区都不能那什么了
“这就是他们新增人口为负数的原因”
白骨
厉行洲轻轻捏了下凌鹿的手,道“这只是个修辞手法,是想骂第五区的人都是没种的孬货。”
凌鹿“哦”
这小恶魔一面为自己的文学素养感到抱歉,一面又道“那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不知为何,白骨突然不耐烦起来,只道滚滚滚看到你们的人形就嫌烦别来碍眼了
说罢,那一线黑雾就此在空气中散开,成了虚无缥缈、肉眼几不可见的雾气。
见雾气就快消失,凌鹿心中一急,不待厉行洲阻拦便再次伸手去碰那白骨
“啊”的一声,他瞬间将手缩了回来,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厉行洲慌忙护住他,连声道怎么了。
凌鹿面孔怔怔的,眼里一点点蓄上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先生,我最后碰到骨头那一下,一瞬间看到了很多我看到前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了”
一直到了晚上,凌鹿才终于从这种郁结的状态里勉强抽离出来,能说清楚到底自己看到什么了。
他看见,在许多许多年前,在人类还十分弱小的时候,一只美丽而庞大的生物,在山间沉睡。
后来它醒了过来,能在空中翱翔,能在水中嬉戏。
它看到地上那许许多多跑动的小人儿,看着他们打猎,修屋,织布,唱歌
它觉得这些小人儿虽然蠢头蠢脑,但十分有趣。
最开始,小人儿们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直到有一次,山洪即将到来,它救下了一个部落的小人儿。
又有一次,大地震动,它再次救出了一个村庄的小人儿。
还有一次
这样的次数越来越多。
这些蠢头蠢脑的小人儿,为它制作了雕塑与画像,开始对着这些形象祈祷。
它无意去澄清什么。
它都不屑于和小人儿们对话。
但它会在小人儿们祈求风调雨顺时,为他们默默运来江河里的清水,从空中洒落。
它还会在小人儿们被山中野兽袭击时,一口叼走那些凶暴的野兽,当做一点小零食。
总之它过得还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