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比比东又特地来送别两人。胡列娜握着比比东的手,言辞恳切,“老师,请您不要再派任何人来保护我们。我们师姐妹相互照应,一定会平安归来,届时我们将成为您更得力的助手。”
“好。但是你们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明白么”比比东拍拍她的肩,宽慰道。
“是。”
左看雾韵没说话,右望比比东没表露出要走的意思,胡列娜悄咪咪掐了下雾韵的腰,后者身子隐隐一颤。
“冕下,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过操劳。”
比比东有理由怀疑,这话是在揶揄自己。她都这么大人了怎么可能不会照顾自己,不过她的确不怎么把身体健康放在心上。而如果雾韵在身边,不仅会适时地劝她注意身体,也会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地让她的生活更舒服。
思绪是风筝,在心中的天空飘飘荡荡,比比东拉动线绳将它拖拽回来,面上反应平淡,嘴上却催促着几人出发,“嗯。好了,你们赶快上车吧。菊长老,辛苦你送她们一趟。”
马车上,胡列娜撩开窗帘,仰头对上已占据了天穹正中央位置的太阳。日光实在刺眼。
前些时候还是暴雨如注,如今被洗涤一番后,晴空碧蓝碧蓝的,宛若风干后的水彩画,好不雅致秀美。暖阳高照,鸟语花香,深秋难得可人。
“你和老师终于正式回归原状了”缩回脑袋,胡列娜想着路遥日长,不急于修炼,先打趣雾韵一下也未尝不可。
不过,胡列娜关心二人关系进展也是因为她还抱着一个隐秘的想法。不管师妹和老师间是修成正果还是和好如初,她们的变化都能为自己一个参考答案。
他们都不小了。焱明里暗里的想法,她不可能不知。然而,胡列娜自认对他没有特殊的情愫。但是该如何道明这是她无法想明白的。
闻言,雾韵不自在地抠了抠衣上的纽扣,“嗯算是吧。”
说完,她就侧过身子,防止胡列娜追问下去。
总觉得,把自己和比比东联系到一起的事情,都让她羞于启齿。
见此,胡列娜收回视线,惆怅地转向窗外,和雾韵构成一个轴对称图形。
看来,时机还未成熟,答案还不够明朗,取经之路漫漫。
雾韵倚着窗缘,迎着和风,阳光灿烂,凉爽而又温晴,真是惬意极了。
其实,雾韵觉得杀戮之都一行或许不单有助于修炼。她自认对比比东的性格十分了解,又早就对她的突然转变有所怀疑。比比东追杀唐昊回来的那天,雾韵心底想说的话只说了一半。
她本来是没有意识到什么的。但是当胡列娜模仿着比比东的情态和语气向她凉飕飕地转达“如果她执意不来见我,就不要再待在武魂殿了”这句话时,雾韵内心不禁产生了疑窦。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巧合,一个人也不会毫无征兆地作出改变,雾韵对这点深以为然。当晚回到屋里后她就坐在书桌前,反复回忆武魂殿纲要和研究报告的摆放位置。
但那个时候,三本厚厚的武魂殿纲要都摞在一起,研究报告是摆在旁边几本资料中间的,太具体的位置自己也记不清,只能说她回来后看到的书本排列都是合理的。
或许是因为训练太疲惫,被比比东疏远的滋味也过于难受,一走进卧房,她白天强装平静的情绪就举了投降的旗帜,偶尔人在桌前,魂就三步并两步地蹿入云霄了。
既然如此,她不小心把书放混了,被告知错误信息的胡列娜把书一股脑儿全捎走了,比比东顺理成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为了避免被察觉还支开自己,再悄无声息地调换了书的摆放位置这个推论成立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紧张、羞涩、尴尬、后悔百感交集之后,雾韵最想弄明白的还是,如果比比东真的看过了那份名为研究报告实则写尽自己不可告人心思的本子,那她反过来主动弥合二人关系的用意是什么
是同情是想要破冰,好好相处,还是其他
她只能一头雾水地,默不作声地,小心翼翼地观察比比东,试图从她偶尔不一样的举动中解读出她的意图,进而划定一个日后与比比东妥善相处的好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