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台的边角放着一个黑色手提包,口红、护肤乳、面霜、卸妆水等好几个瓶瓶罐罐七零八落地倒在台面,而一面镜子镜面沾着猩红的血迹,半个镜身悬在桌边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掉落在地板上,陷进血污中。
刘明华忍着胃部翻涌而上的不适感,惨白着脸开口“不、不是跟她说了别随便照镜子吗她怎么就不听呢”
钟阎沉默。
他看着写字台上的化妆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走吧。”
钟阎深吸口气平复心情,随即转身离开205,并关上了门。
岑安仍站在201门口,他看着三人出来时如出一辙的沉重表情,心中同样一凛,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他默然地垂着头,连钟阎路过201走到他面前也没注意。
钟阎把斧子递还给他,“给,收好了。”
岑安被他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两步。
钟阎“”
他依然伸着手,他的手掌宽大有力,修长的五指握着木制的斧柄,屈起的指节冷白清瘦,手背浮现出几条青色的筋络。
僵持了十多秒。
岑安探出手把斧头接了过去。
钟阎趁机往201房内扫了一眼。
当看到写字台上两个面对面扣在一起的镜子时,他不禁扬起了眉。
很聪明的做法。
他怎么没想到呢
岑安接过斧子后随手丢在了门后。
哐当的动静拉回了钟阎的思绪,他知道眼前的清瘦少年不喜欢和人接触,斧子还回去后没想停留,迈开长腿准备离开。
可没还没等他走两步,身后蓦地传来砰的关门声,像迫不及待赶他走似的。
钟阎顿足,摸了摸鼻子。
他用眼神示意刘明华先带傅强离开,他有点“私事”想和岑安说。
刘明华立刻领会他的意思。
随便找了个理由带傅强离开了二楼。
门后,岑安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刚躺到床上,门板忽然被人叩响。
岑安只好下床开门。
门刚开,他就后悔了
“聊聊”
钟阎倚着门框,他肩宽腿长,身高比岑安高了小半头,说话时眼眉微垂,磁沉的嗓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腔调。
岑安蓦地想起那诡异的1点好感度,愈发觉得钟阎沉黑的眼神里其实还藏着别的意思。
更何况
对社恐人来说,钟阎你的距离太近了啊啊啊啊
岑安白着张脸,轻轻抿住了唇。
接着
毫不留情地,砰的声,门板再次摔上。
钟阎高直的鼻梁差点被门板拍个正着。
钟阎“”
时间很快来到深夜。
岑安先花了80点作死值兑换了八小时生存时长,留了140点备用。
当车轮碾过地毯发出熟悉的沉闷声音时,岑安捞起斧子举过头顶,好整以暇地站门口候着,只等管家敲门。
毕竟作死值这东西,谁会嫌多呢
奇怪的是
前几天管家都是从201开始敲门,然而这次他路过201时硕大的眼珠流露出了一抹惧意,推车猛地加快速度远离了紧闭的房门,仿佛隔了扇门有什么洪水猛兽
在等着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