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察觉不对劲的薛烛和双子顺着郁姣的视线望去,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脑中电光火石一闪,方才种种不对劲串联在一起。
三人皆沉下脸。
嘭
谢镇野捏着拳头将厚实的会议桌垂得一震,怔愣的众人如梦初醒,叹道“审讯椅没有惩罚,看来郁小姐的确对血族忠心耿耿啊。”
面色难看的林理事这下也没话说了。
尽管薛烛和双子恨不得将卫长临挫骨扬灰了去,但此时显然不适合揭发他的身份。
为了郁姣能够洗脱嫌疑,只能暂且放他一马
谢宴川站起身,走到郁姣身侧,手下用力,将那可恶的审讯椅捏了个半碎。
与此同时,谢镇野眉眼凶厉直直朝卫长临而去,揪起他的衣领,咬牙道“我看您很面善啊,邀请您到谢家作会儿客吧。”
卫长临双手举起,一副投降的样子,笑眯眯道“当然,非常乐意。”
那边,谢宴川将无力的少女扶起,淡淡道“既然没事了,我们便告退了。”
薛烛微笑“慢着”
正要起身跟上,忽然猛得一顿,心脏剧烈收缩,眼前一片模糊。
他一手撑着桌面,另一手摁着左胸的,苍白妖异的面容此时没有一丝表情,宛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双子没有理会,就要带着郁姣离去。
“慢着。”
一道苍老的声音沉沉响起。
听到这声音,理事会众人皆目露震惊,瑟瑟发抖一齐看向会议室角落。
“薛老家主”
双子握着郁姣的手一紧,她转眸望去,那里分明没有什么人
郁姣忽而一顿,面色古怪。
只有一副巨大的古典油画作品。
色彩古朴,笔法细腻,画着一位身穿华服、手握长剑的老者,他白发红眸,眸光锐利似鹰隼,正缓缓扫视而过。
“真是一群废物被猎人混入大本营都不知情。”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在室内荡出回音。
“什么”理事会成员面面相觑,顺着画中老者的目光看到那名青年。
“是他”
卫长临无奈叹气,轻声在郁姣耳畔道了声小心后,便在众人的夹击中闪身消失。
郁姣抬眼,画中老者那双锐利的红眸正冰冷地盯着她,如锋利的刃、又如巍峨的山。
在这目光下,郁姣好似被攫取了心神,坠入无间地狱。
就在她几乎窒息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阻隔了那迫人的视线。
郁姣脱力地被双子搀扶住,她看向身前人。
薛烛面色白得近乎透明,难以压抑痛苦的神情,再无闲适的笑意,他垂眸低声道“祖父。”
画中老者盯着薛烛,冷哼一声“烛儿,没想到你现在竟会被儿女情长牵绊。”
薛烛垂眸,不言不语。
“区区一个女人罢了,等你重振血族以后,多得是环肥燕瘦的女人供你挑选。”
苍老的嗓音杀气四溢。
“现在,这干扰你决策的女人,必须死。”
郁姣心一沉,这是她第一次在游戏中感受到生死的危机。
但很快,危险感褪去,极度的反感升起啧,这老头怎么爹味十足。
很明显,爹味老头出现后,薛烛就像被压制了一般,浑身紧绷,殷红的唇褪去血色,仍是开口阻止“祖父,不可”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冷嗤打断。
谢宴川“看来薛老家主真是死得太久了,还以为处在您掌握着所有人生死的年代么。”
谢镇野嫌弃地摆摆手“您最好能从画中跳出来,别用嘴炮杀人。”
两人毫不留情的讥讽令室内陷入被惊悚笼罩的安静。
“年轻人,”
画中老者笑道,“老夫的确没有实体,但收拾一个血族小辈还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话音落下,一个中年人越众而出,面上挂着亲切的笑意,“两位谢少爷,可别忘了是谁替你们扳倒的谢家主,我们这儿,可还有你们亲笔签下的血契呢。”
闻言,谢镇野冷厉地眯眼,“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谢宴川同时将冰冷的眸光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