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流手里夹的烟燃了一半,也忘了抽,“你以前听过他唱歌么。”
陆昀升缓缓摇头。
只有黄旭最淡定,甚至觉得,对,这样才对,这才是谢爹该有的样子。
舞台和其他所有地方产生了严重的割裂。
暗色的红和黑在台上交织,谢灵保握住麦克风,身体跟着音乐疯狂舞动,背带裤的一边肩带滑落,好像开启了潘多拉魔盒,粉色的卷毛在暗光里四处狂颠,他眼睛黑沉,表情扭曲,低吼
“我逃啊逃,撞上一颗萎缩的心脏
它问我,你还有什么妄想
我双手合十,满眼向往
我啊”
他弯下腰咆哮高潮,一字一字像从天外砸来的核弹,带着极端的死亡气息撞向所有人。
“我想拥有一把金色剪刀
当然不是用它修剪我粉色的卷毛
而是割向你胸腔剜掉那群密麻毒疮编成会流动的项链挂在尸的顶端
我戴上它加入了死者派对
啊这才是真正的漂亮”
“好安静
再无人声,既成羊群
世界没有崩坏,我才是崩坏本身。”
杂乱恐怖的词在此时戛然而止,忽地放缓,谢灵保手里的电吉他也散去灼耳噪音,弹出了空灵的音乐,仿佛刚才的歇斯底里只是一闪而过的假象。
他的声音又变得清亮、单纯起来,整个人沐浴在白光下,满身圣洁。
“可我只是个脸色苍白的小男孩
烂漫的绮丽无非都是无聊的幻想
我娇嗔,我敏感,我流的眼泪是死鱼的泡沫
阳光啊,请将我笼罩
脸颊微热,是因为我在羞涩,我站在十字架前,我才是神座下最虔诚的那一个”
旋律消散,音乐完了。
谢灵保把粉吉他抱在怀里,样子乖乖地鞠了个躬,然后红着脸抿着嘴说,“第一次唱歌,灵保好紧张哦,你们看,”他伸出嫩呼呼的小手晃了晃,“灵保的手现在还在抖呢。”
一片静寂。
陆昀升的酒洒了。
沈一流的烟掉了。
黄旭谢爹,你有没有看到旁边两位的手,抖的比你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