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一会儿,我去大理寺狱中看看正儿。”
“不好了不好了”
“来人”
“快去通知大人”
凌晨,梁城内一阵嘈杂喧嚷。
一匹快马从城西大街一路驰骋奔到将军府。
须臾,就有人唤起了熟睡中的谢知秋,在门口急道“寺正大人,不好了大理寺遭贼了”
谢知秋先前与萧寻初讨论那信纸到深夜,才刚睡下不久,一听到外面拍门的声音,骤然惊醒,心头亦是一惊。
萧寻初也被声音吵醒,看外面有人,连忙手忙脚乱地将自己的铺盖藏起,跑到床上躺下,假装他们是一起睡的。
谢知秋一边让萧寻初到床上,一边问“什么时候遭的贼抓到人没有丢了什么东西”
外面的人答道“刚遭,是打更人看到有人从大理寺里翻墙出来跑了,去汇报给城中巡逻的守卫才知道的。人没抓到,至于丢了什么要先盘点才能知道。但是那个贼似乎是怀抱目的而来,竟然翻了停尸房和证物间不知道是想找什么”
谢知秋一凛,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放在桌上晾晒的信纸。
据萧寻初说,等到信纸完全晾干,字迹又会消失,变成一张白纸。
谢知秋略作斟酌,当即道“我这就去大理寺看看。”
不久,谢知秋衣冠整齐,像上朝一样回到了大理寺。
她一到大理寺,立即就去查了遭窃的停尸房和证物间。
大量的尸体和证物都被翻了一通,盗贼明显是想找什么东西,可由于两间屋子都无比混乱,也瞧不出对方的目的。
谢知秋专门仔细查看了杜宁枝这桩案子的相关物品,杜宁枝本人的遗体以及本案的证物都没有逃过毒手,可是与其他物件的遭遇相较,仿佛也并没有特别异常之处。
谢知秋粗略检查了一番,感觉证物中
并未丢失什么东西,那盗贼或许没找到想要之物。
谢知秋不由想到那封信,那个被她带回将军府了,是唯一不在此地的证物。
谢知秋问“你们检查过了吗,可有异常之处”
跟在一旁的小吏回答“目前没有发现有东西失窃,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我们去查看那贼逃跑的痕迹时,发现总共有两个方向有有人经过过的痕迹,都很匆忙,所以留下了脚印。
“从脚印的情况来看,两边的脚印大小不同、深浅不同、行走习惯不同,可见是完全不同的人。
“大理寺今晚搞不好遭了两拨贼。”
“”
谢知秋意外了一瞬,但面上不显。
她盘算了一下,要是这两拨贼正好撞上面,甚至有可能发生过打斗,以至于双方只能匆忙逃离,那倒能解释现场一点遮掩的迹象都没有,还如此凌乱。
谢知秋问“大理寺今晚没有巡逻的守卫吗怎么还要被打更人看见,才知道有贼”
“这”
那小吏犹豫了一下,才汇报道“其实今晚凑巧由同平章事大人做主,让守卫的人都去吃夜宵休息了,所以戒备比较松散。”
“同平章事大人”
“对。他现在应该在大理寺狱,寺正大人可要去见见”
谢知秋在这个地方听到齐慕先的名字,显然十分诧异。
她考虑了一下,道“我过去一趟。”
谢知秋屏退他人,独自走进大理寺狱。她方一进来,就见本该认真值班守夜的几个狱卒正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数着银两。
他们听到脚步声,一转头看到谢知秋,都像吓了一跳,忙将银两揣进怀里,纷纷扯出尴尬的微笑,道“寺正大人。”
谢知秋装作没看见颔首,问“听说同平章事大人来了”
“对对对。”
狱卒回答。
一人貌似为难地道“同平章事大人深夜想念儿子,临时说想过来看看,希望咱们通融。大人他一把年纪了,半夜思念独子,想得满脸泪睡不着,来一趟不容易,咱们也不好这么不讲人情,是吧。”
这人毕竟是齐慕先,这群看守监狱的小卒,想来不敢、也没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