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见,于是索性没有去。
而顾太后这种时候提出见她,又何尝不是放下了高高在上的颜面,打算求她。
然而,偏偏这一次,谢知秋不敢保证自己能答应顾太后的请求。
“小姐”
雀儿匆匆赶到谢知秋身边,她知道谢知秋的为难之处,多少有些紧张。
谢知秋斟酌片刻,道“雀儿,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小姐。”
雀儿满眼不安。
“你千万小心啊”
“嗯。”
谢知秋跟在董公公身后,来到慈宁殿。
她当年还被架空之时,每日正事不做,就跑来与顾太后下棋论经,数年过去,往事历历在目,实则不需要有人带路,自己一个人也能走过来。
只是今日,步伐难免沉重。
已是后半夜,顾太后一个人站在花园中赏月,看不出是压根没睡,还是半夜起来。
董寿将谢知秋带到,就默默退下了。
谢知秋犹豫了一下,独自一人上前,道“太后。”
面对顾太后,她还是一如既往敬重。
顾太后转过身来。
许是半夜,她并未盛装。顾太后常年礼佛,此时只以木簪盘发、素衣清简,乍一看不像太后,更似富贵人家的老太君,离得近时,似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太后看了看谢知秋,浅浅一笑,缓缓说“不错,精神面貌与当年不一样了。当年看你,还像一只懵懵懂懂小鹿,虽有聪明的脑袋,却免不了受外物桎梏。如今已然是健壮的猛虎,只怕放眼梁城,都没人能对你有什么威胁了。”
谢知秋站在月下,安然地接受太后的打量。
她对曰“多亏太后当年指点有方。”
太后道“你是该谢我。我一生
从未教过学生,也就是见你有些特别,随手指点了几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审视谢知秋道“不过,我倒没有想到,你这唯一一个学生,就能将我的话领悟到这个份上,做得比我想象中还好。”
“”
谢知秋问“太后可是后悔了”
太后轻笑了一声“人生哪有什么后悔的。”
似乎觉得年轻人的问题幼稚。
但她又问“你非杀泽儿不可吗”
谢知秋沉默片刻,回答“太后阅历远在晚辈之上,想来能猜到晚辈的打算,我不想将话说得太明。”
顾太后眼神暗了三分,她走来,一步一步靠近谢知秋
“可杀了泽儿,你之后又要如何,自己称帝吗”
谢知秋一凝,没有立即回答。
“似乎不是如此啊。”
顾太后从她的表情中读出意思,自言自语道。
“你们在北地时实施的制度就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君主,你虽是出谋划策、拍板定案的那个人,但对其他人的放权也很大胆,更没有集权之举,将自己家族的地位整体凌驾于其他人之上,一个人若是有心称帝,是不会这样行事的。”
这时,顾太后用力抓住了谢知秋的手,说“你一向不是个拘泥于规则的人,哪怕是受人非议的事,也愿意尝试看能否开拓出更好的新路。
“你已经带兵两次回到梁城,可两次都没有攻城,若非今晚,你大抵也不会出手反击,这就说明,由于过去的情谊,你内心也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