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棠宗又怕又怒,扭头朝他们凶狠吼道“上啊”
打手们拿刀的手都在止不住地发抖,有一个害怕到了极点的,甚至直接扔了刀,扭头就跑了。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弃刀而逃。
韩棠宗朝着他们的背影气急败坏怒喝道“回来我有的是钱杀了他我给你们钱”
但打手们早跑得没影儿了。
韩棠宗回过头,看着提刀还在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萧厉,仓惶后退,但脚踩到一枚银锭子,当即让他跌了一跤。
他摔在地上,肘关叫地上的银锭磕得生疼也顾不上,手撑着地继续往后退,咽着唾沫道“萧萧厉,其实这事也怪不得我,霍坤都是霍坤逼我的你看我家都叫他抄了,我我也总得为自己谋条活路不是”
“你仔细想想,我一直待你不薄是不是我甚至一直都在提拔你若不是你拿账册惹出了这般大的祸事,我整个赌坊现在都是你管着的”
眼见萧厉还是不说话,而那染血的刀尖已距自己越来越近,韩棠宗几乎已快被恐惧逼疯,他摸到身边的银锭尽数递给萧厉,道“银子这些银子我都给你你放我一条生路”
但萧厉全都置若罔闻,视若无睹,眼底的杀意绞得呼啸的风雪在这一刻似乎都失了严寒。
韩棠宗心下恐惧愈盛,痛哭流涕“小安也不是我想杀的,是他自己不知好歹我甚至都说愿收他为义子了,是他非要自寻死路的啊”
他一句话没说完,忽地捂住胳膊惨叫一声,半张脸都叫血浇了个透。
他倒在地上,看着自己被削飞落在远处的那条胳膊,整个人都崩溃哭喊起来“手我的手”
韩棠宗痛得一张脸血色尽失,约莫是知道自己今日逃不过去了,再看萧厉时,浓浓的不甘涌上心头,整张脸都已怨恨到扭曲,狂吼道“萧厉最该死的是你害死侯小安的也是你你要是没起贪心,一早交出我的账本,哪还会有这些事”
他狰狞道“对不起他的人是你你和你那几个当婊子万人骑的娼妇娘,都不得好死”
萧厉一言不发,一刀又砍飞了他另一条手臂。
韩棠宗整个人都倒在了血泊里,失声惨叫。
那刀锋继续落下来,他从一开始的痛骂到后来凄声求饶,最后已连求饶声都再也发不出,生生叫萧厉活剐至死,一双铜铃似的眼写满了恐惧定定望着苍穹。
粘稠鲜血将那覆着薄霜的青石地砖,刷了白灰的石墙,一地的银锭,还有萧厉本就血迹斑驳的衣摆,都染成了一片浆红。
温瑜得了府兵的报信,得知韩棠宗在此处,匆匆赶来时,便见马车和倒在地上的那些尸首上,都已覆了一层薄雪。
萧厉坐在马车侧翻的车辕上,身侧的雪地里插着一柄沾血的长刀,他半垂着头,湿成一绺绺的碎发沾了细雪,覆在眼前,半张清桀的脸沥着血迹,一动不动。
温瑜撑伞走过去,替他遮住了头顶的风雪,迟疑唤了声“萧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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