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几个护卫早早备好了马等在廊下,卢恒披上蓑衣便带着扈从头也不回的离去。
郑玉珠先前没起来,听到马蹄声,没忍住又爬了起来,她伫立在廊下看着卢恒,直到雨幕中那个身影再看不见,她才慢悠悠回了房。
素琴见她面上一副落寞模样,忍不住劝道“娘子既然不想侯爷走,便想法子再留留他便是,您就该再说身子不适,倒要看看再侯爷心里,到底是您重要还是”
郑玉珠听了这话,幽幽瞧素琴一眼,面色却是难看的紧。“当我不知你心里想着什么自己被乐氏丫鬟打了,如今倒是胆大包天挑唆起我来了。”
素琴一听,吓得双膝发软,“娘子,娘子您这话可是冤枉奴婢了给奴婢再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欺瞒娘子,奴婢只是心中不忿罢了那少夫人,凭什么连个她身边的婢子都敢朝着娘子耍威风真当自己是什么皇亲贵胄不成您也不是没听夫人说,那位贵主本就是个养女,当年还听说又得罪了太后,若非如此,怎回那些年灰溜溜留在封地连朝廷都不敢回”
素琴想起那日脸上挨的那一巴掌,只觉得过去了小半月仍隐隐作痛,她暗自切齿,却又忍不住朝郑玉珠解释“奴婢便再是卑贱也是娘子的贴身婢子,也是郑家的家奴,那贱婢竟是出言辱骂郑家,奴婢也实在是忍不住不想她如此粗鲁竟直接动手您就是心肠太软和,那日叫奴婢说您就应该直接捅破到夫人那里,夫人如此疼爱您必然会替您做主的”
郑玉珠不紧不慢抬眸看素琴一眼,她生有一双灵动妙目,双眉柳叶一般纤细弯折,眸光总是清傲温柔,连声音也是柔弱的“表哥方才叫我宽心息心,你道这是何意”
素琴连忙摇摇头,侯爷儒雅,说的话也深奥难懂。
连娘子都听不明白,她哪里能明白
郑玉珠娴雅一笑,声音却忽地变得尖利起来,“你还不明白还不是你这蠢东西,成日与乐氏那边不对付,叫表哥都冤枉了我来”
素琴常年侍奉在郑玉珠身边,如何还能不明白郑玉珠的为人,听她这话一下子便跪倒在郑玉珠身前,吓得浑身发颤。
“娘子,表少爷为人温和敦厚,想必没有那层意思”
郑玉珠冷笑一声,修建的尖锐细长的指甲缓缓凑近素琴面颊,眼中带出几分疯狂来“你懂他还是我懂他啊”
“你且给我记着,若是再耽误我的事,看我如何摆弄你”
又是一夜,廊外雨水渐歇,天空逐渐明朗起来。
这日外边儿终于传来好消息,路通了,雨水也退了。
高彦昭一听手下回来禀报的消息,道是密州总督率兵前来,询问是否护驾入京。
此次已是当今二度南征。
比起上次南征倒是风头猛进,不仅夺回黔南北部,更是将这些年使人防不胜防的前朝余孽势力镇压下去。
奈何本朝本就立朝不久,因连年征战国库空虚,银两流水一般花销。陛下又是亲征,朝廷奏折积压许久,许多事情难免鞭长莫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是以高彦昭一得到消息,不敢耽搁连忙打算去回禀皇帝,容皇帝决断。
他赶上二楼时,远远便见那女子的房门前几个暗卫凑在一处嘀嘀咕咕,也不知说的什么话。
暗卫就该有暗卫的样子,这般还了得
高彦昭面色一沉,走上前瞪大眼吼了句“你们几个,做甚么呢”
几人见是都统来了,一个个连忙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回禀“主子爷吩咐去给那娘子请个郎中回来,我们才将人送进去”
“请郎中”高彦昭听到此处,顿时心里说不上来的诧异。
当今是什么人
往年一门心思钻到朝政军务上,一刻时间恨不能掰成两刻花,政务繁忙到连后妃都没时间宠幸。
这回若非雨天耽误,他们只怕连夜已经返回上京了。
依着圣上的秉性,如何会有这等越界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