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运气好,山下恰好有一个路过的商队,不仅救了她,还特别仁义热心的连夜送她回白蒙县上。
虞望枝被冻得小脸雪白,眼里含着泪,红着鼻尖向那位商队领路的道谢,复又询问,白蒙县令可有剿匪、或上山寻人。
那商队领路的人面色诡异的望了她一眼后,又摇头道“从未听说过,一个人都没来山上找过。”
虞望枝讶然,怎么可能她丢了,她的未婚夫怎么能不来找呢
她又想,可能是这商队刚来,白蒙山又太大,商队穿行其中,不曾得信。
但转瞬间,商队领路的转头打断了她的思路,说道“姑娘早些上马车休息吧,免得惹了风寒,明早我们便到白蒙县了,虽不顺路,但某见姑娘受难,愿送姑娘回去。”
虞望枝感动极了。
她便说,这天底下处处都是好心人,唯独那土匪该死
待到她回去,一定叫她未婚夫剿了那些该死的土匪,给她报仇
一想到她的未婚夫,虞望枝便又多了几分气力,她谢过后回了车上,歪靠在马车榻间,晕晕乎乎睡过去之前还在想,她的未婚夫知她失踪,又近半个月没找到她,心底里当时极想她、极担忧她的吧
她的未婚夫
虞望枝沉在美梦中,缓缓睡去。
商队则连夜从山林中向外赶,第二日便到了白蒙山,商队里的人还特意给虞望枝置办了一身不打眼的新衣服,换掉了那新娘服,将虞望枝送到了林府门口。
虞望枝本欲留他们,好报答他们的恩情,但商队推脱有货物要送,前脚将她送到,后脚就走了,虞望枝只好作罢,独自一人回往林府。
她回林府时,正是辰时,漫天飞雪沉甸甸的压在屋檐与路旁,路间车马慢,压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行人走的更慢,人人都裹成了个球,瞧不出眉目来,而林府在寒冬腊月间开着府门,车马盈门,似是有客来至。
虞望枝走到林府门口时,正瞧见府内走出了一个身穿月白色书生袍的清俊青年,外搭大氅,头戴玉冠,面若皎月,当时晨曦正好,透过细碎的枝丫而落,浅浅的金光映在他的面上,衬的其人仙人玉貌,眉目寒淡间,周身似是都绕着浅浅的松香冷气,高不可攀。
正是虞望枝的未婚夫,林鹤吟。
远远一望见林鹤吟,虞望枝眼眶潮热,劫后余生和再见心上人的酸楚涌起来,让她鼻尖发酸。
她快步向前奔去,想要抱住她的未婚夫,与她的未婚夫倾诉她这些时日受来的委屈,但她才跑两步,便瞧见她的未婚夫迎向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个清新淡雅,杨柳扶风的贵女,身着一身狐狸白裘大氅,一张若清水芙蓉的面庞在雪中更显娇弱,她瞧见了林鹤吟,便羞涩的垂下眼眸,向林鹤吟伸出手去。
瞧他们的模样,真是好一对碧玉佳人。
虞望枝脚步一顿,心口骤然一拧。
她瞧见,光天化日之下,她的未婚夫,亲自接了另一个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