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虞望枝才把脸从棉被间探出来,她把她的小脑袋瓜躺靠在软枕上,墨色的发丝如瀑布一般垂散下来,裹着她瓷白的脸,粉嫩嫩的唇瓣一抿,透着润润的光,道“她不止不洁,应该还怀有身孕了,她不想打掉,想生下来,冤到林鹤吟的头上。”
叫林鹤吟养别人的孩子,还蒙在鼓里,让林鹤吟以为那是她自己的孩子
“他们的婚期还有两个月,这太晚了。”虞望枝在被子里换了个更舒坦的姿势,把被那土匪摁舒服了的脚踝收回来,裹着被子,像是只白绒绒的山间小熊崽崽一样。
大概是因为觉得她自己在说什么秘密,所以她说的极为小声,说一句,小脑袋便点一下,似是在肯定自己的猜测一般,说道“她再等两个月,肚子都大了,藏不住了,所以需要提前睡一下,正好借我的手,顺理成章的给自己找了条路,还把所有罪责都丢到了我的头上。”
“到时候,她再说自己怀了身子,就算是月份和成婚的时日对不上,林鹤吟和林大夫人也不会多想,甚至还会帮着遮盖。”
虞望枝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觉得委屈极了。
她事情是弄明白了,但更难过、更生气,一股火憋在心里头,叫她喘不上气来,想把那两个人都给撕碎了
这林府里面的人,各自都打着各自的算盘,只有她,被这个人算计来,又被那个人算计去,没有一个人真的把她当成个人来瞧。
“只是我想不通柳玉娇到底为什么。”虞望枝揪着被子,拧着细细的远山黛眉,问那土匪道“柳玉娇既然都要嫁给林鹤吟了,干嘛还费劲怀着别人的孩儿呢”
“她不是为了嫁给林鹤吟,才隐瞒那孩子,而是为了给那孩子找个出路,才嫁给林鹤吟。”廖映山道“从最开始,她嫁过来,就是为了那孩子,如果她不嫁出去,她要留在他们柳府上,按着柳府的清规,定是要将那孩儿打了的,所以她要自己出来,找一条出路。”
这一个人,婚前坏了清白不说,还硬要怀着孩子嫁给别人,而另一个人,也是图对方的势力,隐瞒下了自己已经有未婚妻的事情,林鹤吟和柳玉娇这俩人,菩萨模样蛇蝎心肠,甜嘴黑手,坏的冒绿油,还真是般配
偏生她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出来如何报复他们俩
虞望枝在被窝间狠狠地踢了两脚被褥,将被褥都踢得高飞起来,卷进来些许凉寒气,气急败坏的问那一旁还坐在板凳上的土匪,道“你之前答应帮我的,你说,你怎么帮我”
“之前答应你的,已经帮过了。”那土匪抬起脸来,他的发鬓凌乱,胡茬也生出来了些,更衬得轮廓冷硬,模样凶悍,眼眸向上一抬,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桀骜。
烛火将他的面容分成光暗两部分,在光与暗的剪影中,虞望枝瞧见他浅粉色的舌尖一探,舔过暗粉色的唇,像是将猎物逼到了死角,胜券在握的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猎物,迫不及待的想要饱餐一顿,长而薄的舌舔过尖锐的獠牙,危险又野性。
那土匪在算计这些的时候尤其仔细,悠哉悠哉的给虞望枝划地盘,你一块,我一块,你一块,我一块,我一块,我一块,我一块,我
他遥遥的点了点虞望枝的左心口,道“你想知道柳玉娇为什么害你,我带你去看了。”
这一块就是我的了。
他又隔着被褥,拍了拍虞望枝蜷在一起的纤细小腿,道“你想知道柳玉娇以前的消息,我也告诉你了。”
这一块也是我的了。
“你若还想报复林鹤吟和柳玉娇,准备再拿什么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