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显然不信他的说辞,轻嗤“在我这儿是初次吧”
他笑得更愉悦了“醋坛子都翻了,还说没动心”
阿姒从不甘做情感上的败将,但这次她稍稍让步“你说动心,就算动心了吧,但不要高兴得太早,若你让我受委屈了,我的心随时能收回去。”
晏书珩俯身,拥住了她“有便好。从无到有难,但从有到多易,我心性偏执,无论你是否喜欢我,我都不会放手,我可以等你彻底爱上我。”
他又拥紧了些,下颚搁在她发顶,方才绾好的青丝倏然散落。
青年笑了笑,拾起落在她身后的簪子“现在阿姒相信我是初次替女郎绾发了吧,可还醋着”
阿姒回他一个嗤讽的笑。
两人恢复如初,但似乎比从前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至于少的是什
么,多的是什么,说不上来。
紧接着,晏书珩告诉阿姒他和殷犁之间的约定。
阿姒听罢放下心,紧搂他胳膊,像只狸奴般脑袋在他肩头轻蹭“太好了,我们不必做对泉下鸳鸯了。”
她往他怀里缩了下。
晏书珩亦搂住她,像一对在冬日相互依偎着取暖的雀儿。
她的眼睛生得美,长睫如鸦羽衬得双眸更显澄亮。眼尾上挑的弧度恰到好处,无辜又妩媚。
青年眼底盈笑,不得不说,她的确有些勾人的天分。
两年前他就曾被她蒙骗了一回。
彼时十五岁的她蹲坐桃树下,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抱抱她。
方及冠的他心软了,俯身拥住那小女郎,却在事后才发现是她用眼泪给他撒了一张网。
如今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重逢后,撒下网的人是他,但收网的却仍是她。
晏书珩不由去想。
未失忆时,她也是这般黏着那即将与她议亲的陈氏九郎
神思游走间,阿姒忽地抬起脸。
“依你看,谁会赢啊”
晏书珩回过神“必是殷犁。”
阿姒细品着他的语气,笑道“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好似在说,哪怕宜城城主想赢,也得输掉。”
明知她看不见,晏书珩依旧宠溺地对她笑了“知夫者,莫若妻也。”
打杀声持续了整夜,似胜负难分。斗室内一双人安静地守着彼此。
凌晨,叩门声笃笃响起。
“是我,
“你们输了。”
身边郎君只是轻叹,而门外的汉子赢了却仍语气沉重,步子动了动,当是欲转身离去但有所犹豫。
阿姒忽而有了个猜测。
对一个志在驱逐胡虏的人而言,赢了外敌才值得欣喜。若轻易赢了自家人,还是个和自己一样有着报国之志的人,岂不比输了更为难受
基于此,她故意问身边人“我见过骄奢淫逸的历城城主,那样的人是酒囊饭袋也不足为奇,可李城主体恤民情又有报国之心,这样的人难能可贵,为什么会输呢”
晏书珩深深地看她。
他知道她这话并非出于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