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更生喝多了,最开始的时候还清醒着,跟凌霁说“我妹妹是我们一家子娇惯着养大的,她有什么不好不对的地方多担待点。”
到后来喝醉之后说“就是我妹妹被惯坏了,你们也得跟我一样惯着她,可不能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季荞觉得不能再喝,把酒瓶酒盅都收了起来。
晚上他们俩就睡在季荞出嫁前的房间里,这个房间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被褥都拆洗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吃过早饭,季更生想带妹妹妹夫出去,问他们“小妹想去看看我做的什么工作吗别人都可以误解我不务正业,我才懒得理会,可我不能让小妹误会,绝对不能影响我在小妹心中的形象。”
季荞说“我想去看看,好啦,二哥,你绝对不是二流子,你比别的男青年头脑灵活肯动脑挣钱,好了吧。”
季更生笑道“我就爱听小妹说话,嘴儿甜。”
三人走出村,沿着长满多半人高的玉米地走在乡间路上,再往前走,就是岔路口,季更生说“到了,我就在这儿上班。”
他迫不及待给季荞介绍他的挣钱方式。
下河湾附近有大小十几个沙场,但来儿这拉沙子的司机往往不认识路,季更生跟其中一家沙场有合作,他在沙场开了户,把司机带到沙场拉沙子,沙场会给他提成,他再分提成给司机,这样沙场、他、司机皆大欢喜。
一车沙子沙场给他三块钱提成,他分给司机一块,多的时候,他一天能挣几十块。
“我又不种地又不上班,大家都觉得我不务正业,其实他们都想不到这办法,比上班强多了吧,等我攒够了钱,也开沙场,那样才能挣大钱,咱们一家都有钱花。”季更生很得意,对未来充满向往。
“二哥,你以后一定能开沙场。”季荞说。
开沙场别说在八十年代,就是过三四十年也仍然是相当挣钱的行业。
他们在路边守株待兔,没过多久就来了一个拉沙子的卡车,季更生对司机说“你是头一回来吧,看着面生,来这儿拉沙子的司机都联系我,你要多细的沙子都有,我还能给你提成。”
两人很快谈好业务,季更生打开副驾驶的门,边上车边说“你们等我一会儿,等我跟沙场的人说好就来。”
夫妻俩在路边欣赏田野风光,半个小时后季更生回来,说“五车沙子,提
成十块。”
他对这交易非常满意。
“二哥好棒,谁都比不上二哥脑子好使。”季荞由衷夸赞。
“走吧,不让你们在这儿晒着,咱们回家。”季更生说。
已经快到中午,他们刚进院,陈秀英他们也进城回来,除了用季更生找来的肉票买了排骨、猪肉猪蹄等,还买了毛线。
陈秀英拿毛线给季荞展示“给你买的毛线是桃红色跟藕荷色,凌霁的是烟灰色跟藏蓝色,一人两件毛衣,姑爷的毛衣织平针、鸡心领行吧。”
季荞说可以,她看着这鲜亮的颜色觉得很温暖,她妈还把她当孩子往粉嫩里打扮。
“妈,毛线花了不少钱吧。”季荞说。
陈秀英乐呵呵地说“不用怕花钱,现在咱家有钱,去年苹果卖了两千块钱呢,今年苹果长得好,也差不多能卖那么多。后半晌你跟凌霁上山看看咱们家苹果园子去。”
午饭的主菜是排骨炖粉条豆角,大铁锅炖的一大锅菜味道超级香。
陈秀英把最规整的肋排夹给凌霁,说“姑爷吃的惯咱家的菜吧。”
凌霁又把肋排夹给季荞,点头“嗯,好吃。”
下午一家人带上囡囡跟大黄一块上山看苹果园。
果园是承包的,土地分到各户时,村里的果园也往外承包,村民觉得不挣钱没人承包,季自力是村里会计,胆子比较大承包下来科学管理,去年收入还不错,惹得村里人都很羡慕。
还是生产队时,季荞家比一般人家都穷。
那时不管是孩子还是壮劳动力,不管干不干活都能分七成粮食,剩下的三成粮食要靠劳动挣公分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