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莎并不是那种顾影自怜的人,只是有时候情绪上来,真的难以控制。
但是她无意放任自己沉溺在消沉的情绪里太久,她在车上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就拿起在火车站里买的报纸翻阅,她看到罗斯上校的银额马如期参加了赛马比赛,并且再为罗斯上校赢得一座在赛马届十分有分量的奖杯。
看到了关于金帕克马场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想起连环袭击案和埋尸案。
雅各布霍格昨天在听说了案情之后,对阿加莎提出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个人的假设并没有提出什么怀疑。
他只是一个心理学的博士,又不是警探,他对这些假设是否有充分的条件支撑并不在乎,只是将阿加莎的咨询视为是一次挑战。
雅各布霍格针对埋尸案的女士都失去了左手的无名指,认为作案者可能有某种信仰,这种信仰未必是宗教,也有可能是他心中的某个执念。
“传说无名指是能通往人类心脏的,他带走的无名指,或许就是他作案的动机。如果你的描述没有出错,这应该是一个年龄在二十五至二十岁的男人,他可能从小就受到家人尤其是女性家庭成员虐待”
雅各布霍格关于作案者的心理画像跟阿加莎自己分析的差不多,但更详细,他认为这个作案者不一定拥有马车,但他从事的工作应该可以轻易用到马车。
关于埋尸案的案情和线索都太少,但针对近半年发生的连环袭击案,如果两起案件是同一个人做的,雅各布霍格认为作案者应该在半年前发生了一次重大的变故,或许是意外又或许是疾病,使得他不得不改变作案手法。而且从他每次都是用小动物和小孩将被袭击者引到山林深处来看,作案者应该不善言辞。
阿加莎翻着笔记本,虽然她还够不着雅各布霍格的标准,无法成为他的助手,但这一趟旅程并非毫无收获。
她对作案者做出的心理画像未必会有人相信,但来自全国心理泰斗的霍格博士的分析,却肯定是权威可信的。
即使连环袭击案和埋尸案不是同一个人所为,但雅各布霍格关于后面一个案件所补充的画像,也能为警方一定的参考。
火车到埃克塞特,已经将近中午。因为独自一人出行,即使是在头等车厢,阿加莎也不敢打瞌睡,时刻保持警惕,导致她下车的时候,感觉有些困乏。
福尔摩斯没有
和她一起同行,她没指望有人会去火车站接她,已经想好出火车站之后就叫一辆轻便的两轮马车到庄园再做打算。
谁知她才出火车站,就看到了福尔摩斯正倚在一辆敞篷的四轮马车前,手里还夹着一根点着的雪茄。
男人头上戴着帽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身量颀长挺拔,令人无法忽视。
见了阿加莎从火车站出来,将手里的雪茄摁灭了,大步朝她走过去。
阿加莎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福尔摩斯走过去,将她手里的行李接过去,跟阿加莎说“上午跟格雷戈里先生到埃克塞特警察厅去调取物证,刚忙完。我看时间你也差不多到了,顺道过来接你一起回庄园。”
阿加莎“哦”了一声,笑着道谢。
福尔摩斯瞥了她一眼,皱着眉头,“你没事吧”
阿加莎
阿加莎有些懵,“啊你指的是昨天我跟霍格博士见面的事情吗”
福尔摩斯抿了抿唇,语气平淡,“我认为你这趟回伦敦,只有这件事情。”
“他说我恐怕不能胜任诊所的工作,婉拒了我。”
阿加莎与福尔摩斯并肩走向敞篷马车,轻柔的声音带着些许遗憾,“我心里有些难过,但也不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我能有什么事”
福尔摩斯“”
那他一大早起来就收到麦考夫的电报,说阿加莎昨天从雅各布的诊所出来后就失魂落魄的,当时天都下雨了,阿加莎还懵然不知,在街上宛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在游荡,还是他看不下去,将阿加莎请上马车送回贝克街的。
麦考夫在电报里建议他不要光顾着查案,还要多照顾未婚妻的心情,否则被阿加莎抛弃的事情,指日可待。
福尔摩斯心想他还巴不得阿加莎早日抛弃他呢只是,阿加莎的心情看上去竟然那么糟糕吗
当初被埃斯科特骗婚跑路的时候,也没见阿加莎宛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在游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