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懂。
黑板上的字,我也看不懂。
但直哉少爷让我记笔记,应该是将黑板上的内容抄写下来吧
我看着右手的黑色钢笔,努力回想了下直哉少爷握笔的姿势,攥住钢笔,开始艰难地在本子上书写。
字迹歪歪扭扭。
每根线条都在抖。
而且我根本写不进格子内。
等我费劲写完一个字,讲台上的教师已经将黑板擦掉了,开始书写别的内容。
旁边传来其他家族那两个嫡子的大声嘲笑,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掌握住了如何快捷讨好直哉少爷,完全无视讲台上的老师,指着我的本子“这丫头写的什么啊,真是笑死我了。”
“她的握笔姿势是这样的。”其中一人模仿。
另一人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太搞笑了吧”
我无措起来。
身侧的直哉少爷也发出一声嗤,他弯下腰来,凑近我一点,看我写在本子上的字,和被我的右手紧张攥住的钢笔。
他又笑了,带着浓浓的讥嘲。
“啊忘记了,奈穗子你没上过学。要身材没身材,脸蛋也不是多漂亮,还整天苦着一张脸,不管多色中饿鬼的男人见了你都会毫无欲望吧现在就连拿食盒和记笔记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你还真是失去身为女人的一切价值了啊。”
“抱、抱歉。”
“像你这样一无是处的愚蠢女人,也就只有我不嫌弃了吧”他将本子和钢笔从我手里拿去。
“是”我眼睫颤颤垂下,交叠在身前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
直哉少爷微勾着嘴角,懒洋洋的,“去给我打杯水。”
“是”
我快速眨了好几下眼睫,努力将眼泪憋回去,站起身要去茶水间倒水。刚走几步,却又被喊住。
他睇了睇闲置一旁的食盒“把这个丢了。”
我抱着食盒离开。
远离教室之后,我才敢将头抬起来,用手背抹了把眼角的泪。
我一直以为我早就习惯了的,习惯直哉少爷的嘲讽和恶意对待,但有时候还是会不争气的掉眼泪。
我努力缓了一会,总算缓解了想哭的欲望,继续往前走。
学校的教学楼只有一楼有垃圾桶,我抱着食盒下楼,可逐渐的,我的脚步却越来越慢。从食盒里散发出来的食物香气,无时无刻不在勾引我。
我已经好久没吃饱了。
准确来说,连吃五分饱都很少。食堂那边的菊阿姨倒是会愿意给我一点食物,但学校这边不管是安保人员,还是负责食堂和绿植的工作人员,都是轮班制。
每七天才能碰到菊阿姨一次。
“咕噜噜”
我的肚子不停歇的翻来覆去发出声音,我伸手捂住,它却叫得更欢。
要吃吗
反正直哉少爷也说了丢掉,到时候就说已经丢掉就好了,他不会发现的
这个念头一起来,就怎么都压不下去。
我彻底停下脚步,将食盒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