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嫂子。”
五釜艾草汤抬走,不消片刻的功夫又送还过来。
外面还在忙,隋玉一家已经躺下了。
“爹娘去年过来了,三月中旬的时候,他们带着五个小的帮我们把棉种都种下了,又一起回老家了。”隋玉跟赵西平通个气。
赵西平“噢”一声,他的心思还在公务上,他跟她讨论“我明天再去跟知县磨一磨,军屯和民屯闲置的屋子改一改,一个小院住两三对夫妻,或是五六个独身的女人,一百来间屋舍就够了。”
“敦煌有这么多空置的屋舍吗”隋玉有些担忧。
“应该差不多,像老牛叔一样的孤寡老卒有不少,不少人无后,死了之后房子就空下来了。还有住在民屯里的人也不是个
个男人都能娶到媳妇,他们死了,房子就又到了官府手中。”赵西平交代,“这是知县要操心的事,让他头疼去吧。这些人的户籍落在敦煌就是敦煌的人,她们种地又不是不交税,官府就该负责给她们找个落脚地。”
隋玉抬手,她在黑暗中摸向他的脸,调侃说“赵中郎将越发有官威了。”
男人抓住她的手咬一口,低声说“这段日子你好好歇歇,等种棉的事安置妥当了,你让我好好舒坦舒坦。”
隋玉感觉到了异样,去长安之前,她跟他说不能大了肚子,从去年到今年,他一直憋着。憋久了,她随便一个亲近的动作就能把他撩起来。
“行。”隋玉探手下去,说“等棉花移栽到地里了,我们就为老二忙活。”
屋外突然响起猫的叫春声,潮热的屋里随即响起压抑的闷哼。
二黑出来把猫撵走,他绕着客舍走一圈,路过第八进客舍的时候,他晃了晃门外挂的锁,确定没有钥匙开不了门,里面的人也出不来才离开。
一切平息下来,隋玉擦了擦手,她枕着男人的胳膊,听着粗重的喘息声倒头就睡。
天色蒙蒙亮时,耀武扬威的大公鸡扯着嗓子喔喔叫。
茶舍里睡的人醒了,她们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纷纷跟着开门出来。
丁全在河边洗脸,听到开门声,他扬下手,说“你们跟我走,下地去移栽棉花。”
没人有意见。
丁全等着五个挑着粪篮子的仆妇出来,他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离开客舍去地里干活。
二黑则是找张顺要来钥匙,他打开第八进客舍的门,赶着一群臭烘烘的男人扛着农具下地。
“都会赶牛犁地吧我们这儿没牛,你们用骆驼套犁犁地。”
“你们这二百个人跟我来挖坑,铁锹暂时不够用,就用木板挖,挖个一掌深就行了,隔一步挖个坑。”
“剩下的人去跟着仆妇挖棉花苗,你们就今天一天的观摩时间,明天就跟着下地干活。”
赵西平和隋玉睡醒后,二黑和丁全带着新来的六百多个人已经忙活大半个时辰了。
赵西平顾不上吃早饭,他带着隋良赶着二十头骆驼进城一趟,他从农官手里借来四十柄铁犁和一百把铁锹。
隋良赶着驮铁犁和铁锹的骆驼回来,赵西平则是带上农官去找知县。
住所、食粮、租地,赵西平跟知县和农官磨了三天的嘴皮子才把事情一一敲定。
短短三天,六百多个人已经把隋玉家里的六十七亩棉花地种完了。
接下来就是卖棉花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