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至。
银光似的闪电打在西边山丛,微风掠过混着草木气息,雨点迅速打湿砖石。
一幢哥特式风格建筑顶部的避雨屏障犹如轻纱由建筑顶端滑下,笼罩整座古宅不受风雨侵扰地矗立。
电闪雷鸣都被隔绝,蜡烛燃烧的珐琅彩绘窗棂依稀映出两道扭曲的人影。
火光温暖映亮整座书房,书桌上散乱一堆鬼画符似的纸张,或轻或重的墨点一路蜿蜒,尽头一支笔身脏乱羽毛笔凄凉地躺在毛毯上,洇出一片难看的墨黑色。
再过去,穿着红色睡袍的少年膝盖微曲,发着抖倒在地上,漂亮的银白色发丝铺散。即使手指恐惧紧紧捉着衣襟,却依旧袒露大片肌肤,白中透粉,显得欲迎还拒。
少年下巴有些不甘地微抬,一双眼布满水汽,仿佛浸泡在水中的黑曜石,漆黑明亮,惹人疼爱。
宋舒睁眼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大脑和灵魂仿佛被人摔在地上锤打千万遍,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还被人泼了盆冷水。
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脑袋好像要炸开。
掌心似乎握着温热光滑的物体,触感柔软细腻,像是他画稿压力大时用来捏着解压的捏捏玩具。
宋舒下意识捏了捏。
因为脑袋太疼,所以还不能很好掌控力道。更多的,他好似在无意识地用力,似乎要身下人也感同身受他的痛苦。
直到一声喘息闯进他的大脑加注身体的剧痛停止了。
宋舒清醒了,发现了他和地上少年怪异的体位。
他压在少年身上,手指非常不客气地摸在别人脸上揩油。
刚刚那软软滑滑的触感大抵也是少年的脸蛋。
“”
他把别人脸都捏红了。
“抱歉。”
宋舒有些僵硬地松手,那一刻大脑接受庞大信息以及一声刺耳的警告。
警告,ooc一次提示宿主,警告超过三次,宿主将会被踢出世界。
宋舒整个人更愣了。
因为他意识到他好像穿越了。更狗血的,他还是穿成他玩过游戏里的变态大反派。
大反派位高权重,但是阳痿。阳痿导致心理变态,于是大反派利用权势收养了一大群美少年,美名其曰收做学生,实则背地里总用一些下作手法去作弄这些美少年。
宋舒心里土拔鼠尖叫。
但常年的宅家日常,让社恐宋舒修炼了无论心里有多慌乱,面上都是毫无变化的冷漠。
他僵硬地起身,过长的丝绒睡袍也同样冷漠扫过少年胸膛。
连绵的痒意,少年不自觉地揪紧手指。
宋舒背对着少年,心里已经是不自在地想要跳楼,落在少年眼里却是可恨的漠视。
水潋看着宋舒转身,暖光完全笼罩宋舒。
游戏设定里,宋舒活得时间长,绝佳的魔法天赋让他可以使用魔法驻颜,让肌肤和容颜永远停留在状态最好的时间。
他低垂着眼,浓密卷翘睫毛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脸颊苍白似鬼魅。
相较水潋的狼狈,宋舒的姿态从始自终从容,就连方才的玩弄都像是随意拿起一张白纸,随意用颜料涂抹,那抹红也是突兀出现在少年脸上。
纯白、血红、侧脸溅上的墨点无一不引起旁人肆虐、摧毁的欲望。
听说这是公爵最喜欢的把戏。
水潋紧紧咬牙,眼底的恨意浓烈得几欲把宋舒的背烧穿。
他就知道道貌岸然的变态男人不会放过他。
收养他们不就是为了这种事吗骑在他身上愣神的那一会儿是在想怎么作弄他吧他那时候居然还愚蠢希冀地认为这变态会突然心软。
脸颊被掐过的地方还是火辣辣地发痛,水潋掩饰下心底的恨意。
穿越这一件事简直把宋舒震得心神不宁,他有些急想找个地方捋一捋思路,但他已经被ooc警告一次,超过三次他就会被强制送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