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做饭的棚子里拿了捅火的火锥过来,望着虚空开口“我数到三,你要不出来我就别了。”
锁头被硬生生别开以后就没法用了,一拽就会开。躲在暗处的钱老婆子不得以出来,婆媳再次对上。
“你到底想干嘛”苏禾提着一米多长的铁家伙,那架势让她心里发憷。讲话不再那么强硬,也没使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
“这话应该我问你。”
“我们啥都没做,是你一直在找茬。苏禾,你出去访访,谁家儿媳跟你似得,敢跟婆婆动手。”
“你也出去访访,谁家婆婆跟你似得,儿媳上了工回来却只给发了霉的粗面。”
“我、为口吃的打架,你不怕人笑话。”
“人活着,吃穿二字,吃还排在穿前头。我饿着肚子吃不上饭还不反抗,难道等饿死了才去诉冤”
说着她抬起火锥对着老婆子,吓的她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你要干嘛杀人可是要抵命的。”
“把粮食给我拿回来,否则、”她大喘气,吓的对方如鹌鹑一般缩着脖子。“否则我就给你捅个透明窟窿。”
“我、”老婆子眼珠子乱转,再开口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禾禾,你听娘说。家里的确是遇到点儿麻烦,粮食我换粗面了。你要是真不想吃,要不你回娘家住几天。”
打发她回娘家,进一步逼迫她做出决断。这时期谁家都没余粮,她的户口在钱家,年底结算在钱家。回娘家吃饭,那不是擎等着被人挤兑赶出来。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别废话,把我的口粮给我,不然我、”她说着胳膊朝前,好像要捅人一样,吓的钱老婆子差点儿尿了裤子。
“娘呀,杀人了啊。”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依旧没松口。苏禾也不敢真的捅她,看这一招吓唬不住,转身利索的别了她屋门的锁。
“你干嘛、你真敢我的衣裳啊、我的被子。姑奶奶,姑奶奶、”涉及到了切身利益,女人抱着自己抢救下来的衣裳终于松了口。
“别撕了,粮食在后头大槐树底下,我去给你拿。”
“拿俩鸡蛋。”
反正都撕破脸了,吃什么不是个吃。平日里鸡蛋都留着换东西,她养的鸡,她却一个鸡蛋都没吃过。
“鸡蛋是”眼看她又要撕,女人赶快变了口气。“行,吃鸡蛋。”
玉米糁熬了粥,里头煮了俩洗干净的鸡蛋。她又用杂粮面做了窝窝,上午薅回的野菜拌在面里,菜窝窝加了盐,越嚼越香,俩鸡蛋一个都没给老太婆。
想逼迫她就范,结果刚开始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下午没上工损失了俩人工分,还多吃了俩鸡蛋。看她吃的那么香,老太婆肉疼的险些晕死过去。仿佛吃的不是鸡蛋,是老婆子身上的肉。
吃了饭她收拾碗筷,大门里她娘过来了。看她一个人,当即开口问情况。听她说完顿时嗔她一眼。
“闹成这样怎么不回娘家去”
“回去干吗我粮食关系在钱家,傻了我才会回去糟蹋娘家。娘你别担心,我在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你瞧着吧,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得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