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琴酒眼里,波本是他自己之前,先是朗姆的一条狗。
这条狗在会上跟朗姆投诚,转眼又擅自揣摩他的心思,出面阻止有关金菲士的那首童谣传播。
墙头草怎么能信任
琴酒本就多疑,多疑是立身之本。而且他最讨厌被人试图理解和走近。
他喉咙生出一阵痒意,可能是抽烟抽的、橙汁喝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波本这厮在感冒。
琴酒咬咬牙,强行把咳嗽压下去,一把拽住波本的领带,凑近了恶狠狠说“我从没想过跟你合作,帮你拿了照片,也告诉你照片上是谁。我们两清了。”
降谷敏锐地捕捉到“两清”二字,意味不明地笑笑。他和琴酒离得很近,扑在脸上的呼吸滚烫,视线不自觉落在琴酒唇上,水润润的,散发着橙子的甜香。
“我想上位,有什么错”
琴酒一愣,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承认自己的野心。降谷趁这短暂的瞬间夺回领带的控制权。
他坐在那里没有逃,一双眼睛锁定琴酒,然后毫无征兆地开始脱衣服。
首先是那条藏蓝色波纹领带,外套的袖子随降谷的动作后缩,一截小麦色的手臂露出来,上面绵延的青筋像给树冠输送营养的根茎,无言诉说着蓬勃的生命力。
降谷想把脱下的领带扔到后座,琴酒却挑了下眉朝他伸手。
降谷乖乖递上去,琴酒低头端详,或用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摩挲“这里的血迹没洗干净。”他冷不丁说。
血是琴酒的血,从被降谷用枪打的伤口里流出来,小小的一点暗红藏进汹涌的波涛,依旧被他的主人一眼认出。
“是吗清理人血你比我有经验。你教教我。”
琴酒抬头睨降谷,含笑的眼睛冷得像冰。一声稍纵即逝的轻嗤,琴酒把领带扔向后座,却不幸落在间隔前后座的灰色地毯上。
降谷视若无睹,琴酒回头时,他已经开始脱里面的黑色高领羊毛衫。
降谷脱羊毛衫的动作很迅速,手指在背上用力一抓,整件衣服就顺利剥下来。这次,他主动递给琴酒“要看吗”
琴酒眉心一跳,抱着胳膊回“我不喜欢人太狗腿。”
但伏特加的狗腿程度组织内有目共睹。
降谷耸耸肩,不置可否。
接下来是最后一件衬衫,上次因为乌丸的电话没能脱掉。
降谷低头,一颗颗耐心地解着纽扣。
“吃两家饭的狗,我怎么收留”
被当面比作狗让降谷不太愉快,但他现在是卧底,非法组织从不把人当人看。
“如果你说脱衣服,我没在朗姆面前做过。”
琴酒闻言沉默了会儿“为什么选我,不选朗姆”
降谷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朗姆是笑面虎,而琴酒是头孤僻的狼。
给狼陪伴,他或许会敞开心扉;但朗姆笑眯眯的面孔后永远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你还年轻,朗姆已经老了。”
琴酒不知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嘀”他开了车里的暖气,降谷眼里划过一丝讶色。
纽扣解到最后一颗,衬衫褪下,降谷的八块腹肌纹理清晰得像米开朗基罗的雕塑。
有这么一种说法“衣服不仅能给人带来温暖,还有安全感。”
今天之前,降谷没想过会用这副姿态面对自己讨厌的人。
他佯装镇定,感受琴酒的目光肆无忌惮在身上游走。紧绷的身体沁出汗水,晶莹的一滴一滴分布在小麦色的皮肤上,健康又引人遐想。
琴酒没说话,波澜不惊的双眼扫描仪似地梭巡既定的目标。
先是波本的右臂被烧过的皮肤一片泛黑,伤口和他疼痛的位置分毫不差。因为事先已经猜到大概,琴酒的表情没太大变化,迅速把目光转到左侧。
当看到波本左臂光滑的皮肤,琴酒紧抿着唇摸上去。
他手指冰冷,而降谷身体滚烫。冰火两重天的触感让降谷的肌肉不受控地在琴酒掌心跳动一下。
电光火石间,降谷又想起雪地里的梅花,星星点点,比他此刻身上的汗水更密集。
他闭眼,睫毛微颤,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正在这时,手臂上尖锐的痛感突如其来,他下意识叫了一声,睁开眼,琴酒正表情扭曲,狠狠掐着某处。
降谷大骇“你干什么”
“滚出去。”
“”
“我让你滚,没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