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和波本通感后
系田
风见缩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板着脸佯装镇定“有事”
琴酒笑笑“那边的同事说,我进现场要先经过你的同意。风见警官,对吧”
现在的琴酒经过伪装,和风见经手的那张证上一模一样。乍一听对方叫出自己名字,风见后背汗毛直立。
他刚想走流程问琴酒要警官证,突然动作一顿。
等等
琴酒怎么会知道他叫什么可能是同事顺口说的。
但万一不是呢
万一是琴酒的试探呢
风见思索的目光略带焦急,越过琴酒的身侧看向远处警戒线外的同事。他们矗立在那儿,像两尊石像。石像是不会跟人有眼神交流的。
该死
风见抿抿唇,苦想琴酒可能得知他名字的场合。
是那次由前辈制造的车祸吗是他们接头被跟踪了吗还是
搜一高木涉的那通电话
风见决定赌一把。
他清清嗓子“麻烦把你的警官证拿出来我看看。”
他边说边紧盯琴酒的脸,然后捕捉到对方极快挑眉的瞬间
那速度太快了,按降谷前辈的动态视力或许能看清,但他只能勉强看见个残影。
思索间,琴酒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风见顺势要拿,却发现对方用了些力气拽住另一端,让他无法抽动。
风见低下头“你和另一个人的警官证是我做的。别太高调了,被发现的话,我也保不了你。”
话音落,头顶传来声稍纵即逝的轻嗤。
手里的警官证松了,几乎是一下被塞了进来。
风见草草地翻两下,还给琴酒,故意逼自己盯着那双狭长的绿眼,目光里流露几分警告。
“风见警官,别紧张。”
略带笑意的声音滑过耳畔,带着几分莫名的安抚。
风见一怔,再回神时,琴酒已经一马当先走了。望着对方挺拔的背影,风见“重新”呼吸,那口浊气憋在胸腔,生疼,而聒噪的心跳声回荡在鼓膜里,震耳欲聋。
*
公安不是第一次涉足别所的住处,但至今没找到有用线索。
别所的公寓很干净,地面和桌子一尘不染,冰箱里甚至没什么新鲜食材。考虑到他是成田干事长的第一秘书,也情有可原。
成田所在的自由党是执政党,干事长的位置仅次于首相。
别所这儿最多的就是书,都跟政治或法律有关,塞满整整两个书架。
琴酒站在书架前细细观察,入目所及是统一的纯白书皮,书脊上用黑色记号笔写了书名,字迹苍劲有力。
书架右边第二层边缘处有个缝隙,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即使发现了,也只当是书籍摆放的角度问题。
琴酒观察下四周,冷不丁和风见的窥视撞个正着。他冷冷地注视一会儿,直到对方窘迫转头。
琴酒极快地拿出口袋里那本傲慢与偏见放上去,“咔”的一声,严丝合缝。
这音效是琴酒脑内的臆想,但结果不是。
因为根据金菲士的身高,这层书架是他最方便拿到的高度。那么放在边缘,被读过数遍的书说明什么
是不想被察觉,还有难以割舍。
琴酒重新把那本爱情小说塞回口袋,视线游移到倒数第二层,猛地顿住。
他看见那本厚厚的宪法,回想起刚进组织时金菲士酒量不好,某日喝醉酒趴在吧台,含糊地说“你别看我念的法律,其实我最不信那些东西”
其他跟法律相关的书或多或少都有翻阅的痕迹,唯独这本崭新如初。
宪法是立国之本,是所有法律的基础。
琴酒拿出正中间的这本宪法,其他法律类的书立刻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塌。
“砰”
听到响动的风见立刻跑过来“这里所有的书,我们都检查过了。”
“我就随便看看。”琴酒冷冷地说。
琴酒捧着书皮,微黄的再生纸在他和风见面前蝴蝶般翩飞。片刻,他合拢书籍“确实没什么东西,你们查得很仔细。”
风见呼出口气,除了遗憾还有庆幸。
如果他们费尽心力没发现的线索让一个杀手找到,那多丢脸
尽管,琴酒已经把书放回原位,风见却没走,若无其事地跟在他身边。
琴酒皱皱眉,从风衣袖子滑出张硬卡到口袋。
“嗡嗡”他的手机响了。
*
“大哥,我验了。笔上的指纹和枪上波本的不匹配。”
“没关系,我找到那天的条子了。”琴酒戏谑地笑说,“现在需要你立刻去个地方。”
琴酒挂断电话,拿出那张从书里得到的硬卡,夹在修长的两指间把玩。
这是张简约风的邀请函,封面用黑色水笔写着“东都大学书友交流会”,时间是三天后,落款旁印了束紫色的菖蒲。
邀请函上的字无疑很漂亮,但太过端正,琴酒不喜欢。就像菖蒲的花语“信仰者的幸福”,简直跟他的理念背道而驰
琴酒没有信仰,只相信自己。
“邀请人,孔明。”
他轻启薄唇,念出邀请人的名字。
虽然还没见过,已经能预料到是个讨厌的家伙。
琴酒走出拐角,望着毫无防备走向这里的风见,眼里闪烁着锁定猎物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