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哭有用吗”池逸垂眼看着她,依然是一脸的漫不经心。
他的皮肤很白,眼皮薄薄的,半垂着眼看人时,总有一股万事都不过心的懒散淡漠感,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都无所谓。
时唯唯忽然恼了,“你就不能拒绝吗怎么什么都敢乱给的扣子乱给,肾也敢乱给”
她越想越生气,“可惜现在不是旧社会,不然就让你签份卖身契给我,只要我不点头,谁也别想薅你一根头发”
这个怀念旧社会的理由,真够清新脱俗的。
池逸这下真的笑了,“那我岂不是才出虎穴,又入狼口”
“说谁是狼呢”时唯唯没好气,忽然又想起来,蹲下去伸手,从机器狗肚子底下刺啦一撕,撕下一个胶布粘着的小瓶子来。
“给”她把瓶子丢过去,被池逸轻松接住,问她,“什么东西”
“鹤顶红”
“”
瓶身上印着消肿止痛膏的字样,池逸将瓶子夹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转了一圈,问“不能选白绫,或者匕首么”
时唯唯瞪他“再问,我叫翠嘴打烂你的果”
“什么果烂了”司明钰从书房里出来,听了半截话,“烂了叫佣人拿出去丢掉。”
目光扫到池逸,她招呼了句,“阿逸来了啊。”
“伯母。”池逸收起顽笑,彬彬有礼。
他将小瓶子攥在手心里,礼貌告辞,“我先回去了。”
少年清瘦颀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司明钰收回目光,冷不防被女儿扑了个满怀。
时唯唯小脸贴着母亲,轻蹭着喃喃,“妈妈你真好。我好幸运啊,有这么好的妈妈。”
虽然没头没脑的,司明钰心头还是一片酸软。她抱紧女儿,像小时候一样轻晃着她拍哄,“妈妈才是好幸运,能被唯唯挑中做妈妈。”
时老太太的不舒服,在见到儿子的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这不是头一回,时骞也心知肚明,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要走。
“急什么啊”老太太不乐意了,“我跟你爸都好久没见着你了。刚好你今天在,我们也想问问你,你那个离婚,什么时候能办下来”
不待时骞开口,时老爷子先插话了,“我托人问过了,那个结扎是可以复通的。你妈看好了几个人家的姑娘,回头你挑一挑,速度快的话,说不定我们明年就能抱上孙子”
话没说完,只见时骞腾地站起身,俊脸黑沉。
“我看爸老当益壮,你们俩要是实在闲得没事,再给我添个弟弟妹妹不是更好”
说罢,他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