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唯唯目送着电梯上去,在心里祈祷一切顺利。
拜托一定要顺利啊
白天和夜晚的赌城,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
夜幕降临,霓虹灯亮起,点缀起这座不夜城的无尽繁华与奢靡。顶层的旋转餐厅是圆形结构,餐桌沿着落地玻璃墙边摆放,俯瞰下方,整个灯火辉煌的都会尽收眼底。
算起来,他们婚后不久就有了女儿,平日里又总是各有各的事业要忙,结婚这么多年来,真正两个人坐下来独处的时光,其实屈指可数。
跳动的烛火,昏黄的暖光,空气也仿佛变得温柔暧昧起来。
“你今天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司明钰抿了一口红酒,见时骞没开口,“你如果真的很介意我跟陈燃的那段婚姻”
“我不是那个意思”时骞立刻否认。
“那是哪个意思”司明钰问。
烛光柔和,映在她的眼眸里,清透的眼神仿佛能直接看进人心里。时骞移开视线,想佯作欣赏下方夜景,可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被玻璃上映着的她的侧影吸引了去。
下一秒,她的一句话,犹如一颗惊雷炸响
“我知道,那个女人是你安排的。勾引陈燃,生下孩子。”
时骞猛然转过头,张了张嘴,直觉地想要否认,可司明钰没有给他机会,“就在不久前,日内瓦之后,我查了一下,婚后这些年,你时不时会叫人监视我的行程。而且,还有更早前的,更多事情。”
一股刺骨的冰凉顺着脊背窜上头顶,时骞指尖冰冷,一直高悬在他头顶上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可以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烛火晃动了下,对面那张熟悉的明丽面容也仿佛模糊了一瞬,可那平静从容的语气传递过来,就像是在询问犯错的下属,知不知道错在哪里了,为什么被开除。
时骞再也绷不住,毫无保留地爆发了
“没错,都是我干的我们总是聚少离多,我担心你遇到心怀不轨的男人,有错吗陈燃本来就不是好东西,我安排的女人强暴他了吗没有吧他不想着留种,她能怀得了孕”
事已至此,他自暴自弃,索性全发泄出来“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选那么一个人为什么还能容忍他十年你们婚礼那天,我坐在底下,我就想不通,十年后我依然想不通,就算今天我也还是”
一只白皙纤长的手越过桌子,落在他不觉间紧握成拳的手上,让他不自觉顿了下,温热柔软指尖轻柔地抵开他攥紧的手指,滑入他的掌心中。
时骞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方才那股无名怒火突然像被扎破的气球,泄完之后,只余一股浓浓的委屈。
“以前去宴会,我得在你周围晃好半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后来你结婚了,他们叫你陈太太难听死了司明钰就是司明钰,姓陈的算什么东西,凭什么”
司明钰有些恍惚。
当年她结婚的时候,他多大年纪十七八岁
她确实不会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有什么想法,更从来不知道,原来从那个时候不,是从比那更早的时候,他就在默默地注视着她了。
那当初在这里,他们的相遇
“我从来不赌钱,再小的赌局也不参加,你知道为什么吗”时骞望着窗外,忽然问。
在他们脚下,无数赌场的霓虹招牌闪烁,多少人在里面醉生梦死,有的一夜暴富,更多的输得一贫如洗。
这个男人虽然有些少爷脾气,有时骄纵任性,但身上确实没有多少豪门阔少常有的陋习。司明钰心中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然后,听他缓缓说了出来
“跟着你来的那一次,我已经中了全世界最大的六合彩。人一生的运气是有限的,我的赌运已经花光了,说不定,还透支了。”
他像个一夜暴富的赌徒,狂喜之后,难免抱着天降的财富患得患失。他很清楚,他只不过是钻了空子,一个人可以一时幸运,但幸运背后的那些阴暗的、见不得人的手段,一旦暴露出来,幸运女神就未必肯再眷顾他一次了。
“我知道,你嫁给我只是因为意外有了唯唯,你从来没有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