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渐长,清晨五六点已经天光大亮。
倪音六点半进教室,公交车二十几分钟,最晚要在五点四十五起床才可以。
尽管她每次洗漱都刻意压低动静,但作为睡眠并不怎么好的室友,周程远大多数时间都会被吵醒,然后跟着一起起床。
也是因此,最近周程远的作息发生了些改变。
晚上会晚睡,但不会超过午夜,早晨渐渐早起,偶尔和倪音一起出门,倪音上学,他晨跑,或者去健身房锻炼,结束后吃个早餐去公司,时间刚刚好。
曾经,怕周程远熬夜猝死,还怕周程远工作拼命再次犯胃病住院,岑定不止一次劝他身体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偏偏,周程远犟得很,根本没当回事。
没想到倪音来了以后,都不用人在耳边提醒,他自己便把生活规律起来健康起来了。
岑定震惊有余,沉默好半天,拍着同事的肩感慨养孩子是改变男人的最快途径。
闹铃响后,倪音同往常一样,换过校服,压着动静去卫生间。
片刻,她对着镜子烦躁地刷着牙。
周程远穿着运动服出来时,倪音拎着书包准备出门,脸色很差,血色被苍白盖过,她手掌压在小腹处,身体微弓,明显能看出不太舒服。
周程远皱眉,关心道“生病了”
倪音抿唇,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只摇了摇头。
周程远看她手掌位置,进一步猜测“胃疼”
倪音犹豫了下,算是默认。
“严重吗我带你去医院”周程远看着倪音,他自己有胃病,清楚这种感受。
“不了吧。”倪音小声拒绝。
“可以忍受”
“嗯。”
周程远只劝说了两句,尊重倪音的意愿,并未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独断决定。
他让倪音稍等下,去客厅翻医药箱,而后又合上“家里胃药没有了。走吧,我送你去学校,附近的药店应该有开门的。”
倪音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跟在他身后。
金色晨曦还未穿越云层,空气中带着一抹难得的凉爽,道路空荡,偶有车辆疾驰而过,两侧店铺紧闭,略显孤寂。
周程远带着倪音绕了好几条街,才遇到一家开着门的24小时药店,旁边刚好还有家早餐店,他询问过倪音的情况,依据过往经验买了盒普遍适用的药,而后又从旁边打包了一盒清淡的小米粥。
“以前也有胃病”送倪音回学校的路上,周程远询问。
“嗯,差不多。”倪音默了两秒,含糊道。
周程远“医生怎么说”
倪音“忘记了。”
周程远“”
红灯变绿灯,周程远松开刹车,他扶着方向盘“等周末我带你去医院做详细检查,这两天也别硬撑着,不舒服就和我讲。”
很快,抵达学校。
倪音拎过装药的袋子和打包的小米粥,下车后她转过身,说了句“周叔叔再见”,便要离开。
“进教室先把粥喝了,趁热,凉了对胃不好。”
“有事请记得和我打电话。”
看着倪音可怜兮兮的小脸,周程远再次叮嘱。
找药店耽搁了会儿时间,但周程远送她,又比坐公交节约了些时间,倪音刚到教室,头顶广播便响起吵人的早读铃声,差一点迟到。
收拾好书包,倪音盯着药盒看了几秒,最后连着袋子一起塞进桌兜儿。
她听话地喝完粥,热乎乎,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缓解了一点点疼痛,她趴在课桌休息,到课间时,去医务室买了止疼药。
倪音以前没有痛经,在她开始有生理期后,钟书兰就特别注意。
但这半年来,她第一次第二次第很多次的体验到痛经,甚至到要吃止疼药的程度。
一整天,倪音状态都不怎么好,恹恹地坐在课桌前,很难集中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