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倪音睡醒,身体状态有好转,精神也饱满平和,是那种和突然被尖锐闹钟吵醒后胸闷紧张的情绪截然不同的感觉。
她抬起双臂,伸了个舒服的懒腰,身侧已经温凉的热水袋被不小心撞落地面。
她趴在床边,探着半个身子去捡。
等等,闹钟
她好像没有听到闹钟响
倪音倏地坐起,转头看向床头柜,摆放着的小闹钟正滴答滴答地工作,时针分针显示着此刻的时间九点三十七分。
已经迟到了三个多小时
意识到这一点,倪音慌张爬下床,她来不及换衣服,匆忙跑去卫生间洗漱。
伴着东西七零八落,客厅传来平缓的声音“别急,帮你请过假了。”
倪音挤牙膏的动作顿住,她探头望向声源处,周程远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份纸质资料,笔记本电脑是工作状态放在茶几上。
他难得穿了套休闲风格的衣服,白色宽松t恤,灰色短裤,没有任何修饰。
许是长期被遮掩在布料之下,肤色很白,不过他本来就是冷白皮,经常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比常人要白一些,两条长腿笔直,可以直接去应聘男模的程度。
周程远询问“还难受吗”
倪音如实“今天好多了。”
周程远点点头“你先洗漱,等下过来吃饭。”
周程远简单整理下手边的东西,起身,到吧台处先烧了热水,趁着这个空档,他去厨房用微波炉重新加热食物一碗小米粥和三个生煎包,是在小区附近早餐店买的。
倪音出来时,周程远正用她的杯子冲泡东西。
深棕色,因搅拌浮起一层白色的细沫,挺让人抗拒的样子。
倪音脚步退缩,刚想装作没有看到,周程远抬眸,招呼她过去,倪音只得硬着头皮、亦步亦趋地过去,走近后她瞥到台面上被撕开的包装袋,上面写着益母草颗粒。
“”
干嘛啊,还专门买这个。
周程远递过杯子“我怕等会儿忘记,你先把这个喝了。”
倪音瞥着堪比毒药的液体,又看向周程远,目光踌躇,好半天,小声恳求道“能、不喝吗”
周程远不给半点希望,很冷酷“不能。”
倪音真的接受不了,她从小就不爱喝药,每次都要钟书兰哄上好半天,并贴上不少承诺,这才用赴断头台般的心情,在钟书兰的监督下,磨磨唧唧把药喝完。
但现在
对上周程远不容任何拒绝的视线,倪音默默把想要耍赖的话咽了回去。
“好吧好吧。”
倪音瘪着嘴,不自觉流露出委屈的神情。
周程远看在眼中,好心提醒了句“凉了应该会很难喝。”
倪音哪儿还敢继续磨蹭,她端起水杯,以壮士断腕之姿一口闷掉。
味道很冲,熏进鼻腔,又刺激着味蕾,已经很难喝,当药水划过喉头,她感觉恶心,差点吐出来,倪音咬着牙咽下,随口咳嗽不止,泪花挂在眼角。
周程远不知道从哪儿摸出颗薄荷糖,撕开一半,递给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