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感慨,主持人的嘴,确实很厉害。
末了,他沉声妥协“我下次注意。”
餐桌上的气氛逐渐和谐。
庄青裁冲温皓白笑了笑,见他的粥还盛不少,起身去了趟厨房“我去拿点儿腌萝卜给你配粥吃。”
*
午间十点半,胡旭带着温老太太安排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自绣园而来除了负责烧饭和打扫的两位阿姨,还有几个来帮忙搬家的助理。
因为提前知会过,庄青裁特意将温皓白衣服和洗漱用品拿到了主卧里,营造出一种两人同居进行时的暧昧氛围。
温皓白那家伙大有要在玲珑华府安营扎寨的意思,光是换洗衣物、手表皮鞋、袖箍领带夹之类的配饰和办公用品就占了八个大号收纳箱,甚至还有笔墨纸砚文房四宝。
至于那些不能叠放的高定西装
都是助理们一路小心翼翼提溜过来的。
剩下两个中号纸箱里装的是什么,庄青裁实在猜不出来。
长这么大没见过这种阵仗,她无措地站在一旁,耳朵里回响着“太太你中午想吃什么”“太太你快去坐着吧”之类的热情话术,笑容僵硬。
还有,那个拖把都快杵到自己拖鞋底下了
有没有人管管
更可怕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温皓白那个家伙居然还能旁若无人地看财务报表
庄青裁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夸他“内核稳定”还是“是个狠人”。
就在一屋子人忙得热火朝天时,温老太太在护工的帮助下打来了视频电话。
温皓白暂停手中工作,问候了几句,复又举着手机走到庄青裁身边,自然而然地贴近她。
被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包裹,庄青裁略有迟疑,潜意识里想挪开一步,可脚下却像扎根般丝毫无法动弹。
最后,只能妥协。
经过一夜的休息,温书黎气色不错,见到婚后生活“甜蜜恩爱”的孙辈,笑得连皱纹都挤成了一朵花,颤着声问东问西。
听说庄青裁周一就会出现在电视机里,她特意让护工在日历上画了一个红圈圈,说要定个闹钟看孙媳妇
挂电话前还催促了一句,说想早点抱重孙,让他们抓紧时间。
这话叫庄青裁闹了个脸红,连看温皓白的目光都开始变得躲闪,可碍于胡旭他们都在,又不敢躲得太明显。
挂断电话,肩抵着肩的两个人才拉开彼此的距离。
温皓白缓了片刻,压低声音与她道歉“抱歉,你也知道奶奶的情况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顺着她,随便应付几句就好。”
庄青裁应了声,又问奶奶什么时候出院。
她想起昨天在医院听医生说,需要再观察一阵子,等身体各项指标稳定下来就可以出院回绣园休养了。
温皓白也没个准信“等医院通知,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太久。”
轻不可闻叹了口气,他声音愈沉“其实,医院已经给奶奶下过一次病危通知书了,或许,下一次就”
生命脆弱,人生无常。
害怕提及这些话题,庄青裁的心猛地一紧,扯了扯男人的衣袖“你别乱说话。”
温皓白摇摇头“没有乱说总之,做好准备吧。”
男人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带任何个人情绪。
庄青裁咬着下唇,将原本打算用来安慰他的话全数咽了下去。
太过理性的人有时候看起来很可怕,他们如同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大海,美丽、神秘、胸怀万物
只有常年出海的渔民才知晓,狂风掀起的海浪足以吞没一切、海底又埋葬着多少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