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背影,她细细提了口气。
“爷爷。”
宋宜禾走近,习以为常地坐到他旁边每每都会多出的那只小板凳上。
听到声音,宋老爷子睁眼“来了。”
“嗯。”宋宜禾解释,“今天路上堵车。”
宋老爷子低低应了一声“我以为你会跟阿境一起过来怎么就你自己。”
“他有点事,前几天飞港城了。”
“因为贺家老大”
没想到宋老爷子居然知道,宋宜禾看他一眼。
不待她开口,他一笑“他前几天动静不小,把手头最有利的项目让给了周家。”
“那受伤又是怎么回事”
“周家死对头原本对那项目势在必得,看得手的是贺家也没说什么,但因为周京姝被贺明也拱手相让,所以把那小姑娘给绑了。”老爷子抬起茶杯吹了吹,“救人的时候伤的。”
宋
宜禾对商场这些事不懂。
但听到绑架,心底还是微微一紧,想到赶过去善后的贺境时,宋宜禾咬了咬唇。
像感知到她内心所想,老爷子瞥她一眼,淡声问“最近没跟阿境联系”
终于来了。
宋宜禾始终悬着的心情找到突破口,低着眼摇了摇头。之前离开疗养院,她一直没再接到老爷子的电话,就知道会再有这么一次谈话。
见状,老爷子低叹了一声我一开始做好的决定,是等你毕业商量解除婚约。”
“”
“但我没想到,老三做出了那样的事,你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求助别人。”
傍晚的风拂过宋宜禾的头发,几缕碎发散乱在眉眼间,就像此时她的心情,乱糟糟的。
宋老爷子的这个意思,早在疗养院那日,他就已经毫无遮掩地表露清楚。
那时宋宜禾很震惊。
可时隔数日,感知到他语气中浓厚的低沉,宋宜禾愧疚到一开口,就忍不住带上颤音“对不起,爷爷,我那个时候太害怕了。”
“你是笃定我不会为你做主。”
“”
喉咙一哽,密密麻麻的酸涩冲上鼻尖,宋宜禾眼圈倏地变红“您怪我吗”
昏黄的落日斜斜压在老爷子身后,他背对着那片浓丽的云彩,面部略微昏暗,衬得老人家透过她看另一个人的目光温和又慈祥。
“我只是怕你过不好。”
闻言,宋宜禾险些落泪。
“如今贺明也在港城受伤,贺家跟咱们的合作也出了不小的问题,他父亲应该过不了一周就得回国。”老爷子叹息,“贺家大房那对夫妻向来自私,只有核心利益才能打动他。”
“当年他们与苏家要好,后来项目出问题,那两口子二话不说砍了后续资金。”
“苏家求上门,贺老大不说拉一把,还挖走了技术骨干,生生把人逼得跳楼。”
不知道宋老爷子为什么说到这,宋宜禾抬起湿漉漉的双眼看向他。
四目相对,老爷子直言“只怕这次回来,是要让贺明也与周京姝离婚的。”
“”
想到刚才他的那句“两家合作也出现了问题”,宋宜禾的后背微微生凉,指尖蜷缩,抵着腿面慢慢收回,连带着衣角勾进掌心。
宋老爷子知道她是个聪明人。
看到这反应,就清楚宋宜禾应该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开门见山地问“爷爷依旧还是那句话,你想跟贺境时离婚吗”
宋宜禾怔怔然地看着他。
老爷子低下身,耐着性子与她平视“如果你想,必要的时候爷爷会帮你,但要是”
“爷爷”宋宜禾急急开口,可打断后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艰难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