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辞想了想,道“以前学画的时候画过这个素材,算吗”
岑汐被成功地逗笑了,接着又解释道“陈循来得突然,我本意是不想麻烦你做菜的。”
“不麻烦。”谢晏辞道,“还好你家厨房跟之前没多少变动。”
不然想做也做不成了。
爷爷住院的那段时间,爸妈在老宅和医院之间来回跑,不怎么见人,岑汐图方便,有时也会带着谢晏辞过来吃饭。
那时两人对坐吃饭大概也是这样的情形。
时间转瞬即逝,孩子都已经三岁,两人还能坐下来这样心平气和的吃饭,也是岑汐没想到的。
岑汐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汤面,并不违心的夸赞道“好吃。”
谢晏辞想起她方才和陈循的对话“合同方面有什么麻烦吗”
“麻烦还谈不上。”岑汐清脆道,“就是合作方那边是陆顷的哥哥,我大学那几年跟他接触多,陆家的事情也知道一些,所以不会明知他堂哥公司有问题的情况下,再继续合作了。”
“大学那几年接触多”几个字在谢晏辞听来实在有些刺耳。
“你和陆顷很熟”
“还可以吧。”岑汐思索到,“当时我在京市上学,陆欣拜托他照顾我,我那几年也都是跟着他混的。虽然他身上很多习气我都不太认可,不过那段时间也真的跟他学到了很多。”
看她说得坦荡,大概和陆顷之间还是只是寻常关系,谢晏辞心底松了口气,旋即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一味的陪伴和刷存在感并不能收获什么进展,这是他经历和她相处这些年的实践后,唯一收获的真理。
岑汐一向不喜内耗,通常让她感到内耗的事情,她都会直接选择去问别人。
“那天在医院见到你妈妈就觉得眼熟,后来翻了小时候照片,才发现我在十几年前就见过周阿姨了。前几年中秋时候我还陪大伯去你外公家拜访过,只是一直都不知道你是周爷爷的外孙。”
岑汐把目光从小青菜上移开,看向谢晏辞“你问了我这么多,我也都认真回答了,你自己的事情是不是应该也交代一下”
谢晏辞自然知道岑汐说得是什么,他也想过有一天会面对这些问题,却不成想岑汐会问得这般直白。
他无心隐瞒,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契机告知于她,如今她先问了出来,倒让他生了几分如释重负之感。
“我八岁那年被仇家绑架,差点撕票,最后双方交火时大动干戈,险些出了人命。我爸妈都吓得够呛,想让我隐姓埋名继续念书,可外公却说,为了躲贼躲到名字都忘记了,着实不像话,最后便也只加派了人手保护。”
“后来那起案子的从犯之一被放出来后,把威胁信寄到了学校,家中长辈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又转到了黎城念书。”
岑汐也没想到,他高一时转入黎城一中还有这样的缘由在,难怪上学时候就感觉他总有些心事重重。
谢晏辞本意并不想影响气氛,看岑汐再度凝眉陷入了沉思,有心安慰“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肩胛骨上留了个疤,其他都没什么影响。”
这事信息量实在太大,岑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顺着谢晏辞的话道“平安回来就好,再说你那个疤不影响穿衣服,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看到谢晏辞明显有些不对劲的表情,岑汐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脑海当中封印的记忆突然出现,极尽缠绵的深夜,床头昏黄的灯光,还有他近乎完美的腰线和后背的疤痕
岑汐埋头喝汤,不再言语,只听得头顶谢晏辞的声音悠悠传来。
“嗯,轻易看不着的,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