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早年在太子身边都要屈居索额图之下,被呼来喝去当手下用。
到十三靠拢太子那会儿,索额图已经没了,但索党依旧人才济济,或者说是太子手下人才济济,太子更信任自己的奶公更信任索党的重臣,而非十三。
十三的风光都是从皇阿玛身上来的,而非被太子抬举。
九阿哥拍了拍十三阿哥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太子失势,十三心里必然难受,但肯定比不过他去年那会儿,他和八哥是比亲兄弟还亲的感情,太子和十三能有几分兄弟之情。
十三阿哥微微叹气,虽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但心里头是松了口气的,他甚至庆幸被皇阿玛派出来巡视各地的接驾事宜,躲过了一场漩涡。
他从前不信什么魇镇巫蛊,也从没有将这样的字眼和太子联系到一起过,但如今再想,却觉得世间或许真有这样的东西,太子有时候真的像中了邪一样。
会喃喃自语,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摔东西,甚至有时候会骂人骂的特别狠。
骂八哥是哈巴狗,是活王莽;骂大哥是蠢王八,是傻子;骂三哥市侩,是伪君子真小人;骂四哥一根筋,不知变通;骂九哥一肚子坏水,活该是生女儿的命;骂十哥是没长脑子的莽夫,整日跟在八哥身后丢人现眼
太子只在毓庆宫里骂人,也很少在毓庆宫里见朝臣,所以外人不知,只有他和凌普能知道,前几年他还未出宫开府,出入毓庆宫方便,凌普是内务府总管,亦是要常到宫中。
太子爷骂人时,凌普会附和,但太子爷骂的都是他亲哥哥,他如何能附和。
从前他只当太子性情暴戾,如今想想,或许那时太子就已经中了邪,才会控制不住自个儿的脾气。
九阿哥和十三阿哥收到圣旨后,立刻折返去追御驾。
九阿哥是恨不得日夜兼程追上去,从皇阿玛派来的太监侍
卫那里问不出什么,他想赶快回去问问八哥细节,怎么就突然闹成这样了。
太子中邪到底是怎么个中邪法,竟到了需要八哥侍疾的程度,当然,是侍疾还是看管,他还是有脑子能分辨出来的,真侍疾的话就不会指派八哥了。
十三阿哥却是希望慢点慢点再慢点,他害怕皇阿玛问他太子中邪一事,太子种种疑似中邪的迹象,太子骂出来的那些脏话,他交不交代都是错。
京城这边收到消息后,奏折的数量骤然增加,这可苦了监国的四贝勒。
诚然,康熙走的时候指派了三位皇子监国,以四贝勒为主,五贝勒和十阿哥为辅,奈何后面这两位首次监国的皇子实在不争气。
一个春困,一个是老毛病,字儿看多了就犯困。
常常是坐下来不到半个时辰,乾清宫里就会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
起初,四贝勒会一遍遍的把两个弟弟喊醒。
后来,福晋给他出了主意,他从府上带了薄荷水过去给两个弟弟提神用。
再后来他不费那功夫了,有一遍遍喊人的时间,有叮嘱人喝薄荷水的时间,他就已经能把两个弟弟当天处理的折子顺手处理了。
自御驾离开后,便有不少请求废太子的折子和为太子陈情的折子,等太子重病和直郡王魇镇太子的消息传过来,这两种折子猛增了好几倍。
御前的消息不多,四贝勒也不知御驾在德州行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请求废太子的折子和为太子陈情的折子的数量虽然都有增加,但前者更多,在数量上拉开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越来越多的人在请求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