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侧歪着身体靠在沙发里,本想接着睡,但这么一被打断,人清醒不少,有点睡不着了。
手伸到一侧,从桌面上摸过手机,想看一眼。
屏幕上有未读信息来自那个暂时拉起来的微信群。
群里最后一条消息是十几分钟前,南漪嘲笑几个小辈,说打到一点就困了的人竟然还敢说通宵,吐槽他们回去时声音太大,扰了自己的美容觉。
江晚眼皮耸拉着,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几眼才明白大家都已经回去了。
她眉心轻拧,凝神又听了听外间的动静。
好像确实没人在客厅。
按着靠背坐起来,眼神往桌子那侧瞟了下。
男人右手握着酒瓶,正往桌子上的玻璃杯倒酒。
瓶塞塞上时,她舔了舔唇,试探着问。
“你看群里的消息了吗”
“没有。”裴行初回答她。
江晚应了声,几秒后哑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们没在打游戏了。”
桌前的人瓶子放下,转过来看她。
脸上眼镜没摘,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落过来。
“是呢。”他笑。
“你骗我”
“嗯。”
江晚捏着毛毯上的流苏,下意识顺口问出“为什么”
两人相隔大半个房间,沉默对视。
片刻后,裴行初侧身,右手捏上那个玻璃杯,轻缓地转了下。
他笑音很低“你说呢,江晚。”
“我的意图很不明显吗”
极清淡的男音,仿佛拨动了此时房间里浑浊凝结的空气。
抽丝剥缕出的暧昧暗暗涌动。
江晚捏着毛毯的手跟着心脏一起,倏然收紧,皱巴巴的。
她半垂眼睫,抿了抿唇。
几秒后,她挣扎起身,拎着毛毯站起来,哑声“我走了。”
倚在桌沿的人貌似也没继续留她的打算。
手机拿起来,拇指敲在上面发消息。
“衣服拿走。”
没看她,但这话却是对着她说的。
江晚心里有点乱,没来得及再应什么,转身去浴室收拾了自己刚换下来的衣裳。
卧室门再次被压上时,裴行初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来。
刚短暂的响动后,房间再次回归了深夜里死一般的寂静。
他眸光在远处的软塌上落了落。
那条毯子已经被叠好搭在了靠背。
手机放下,他走向了浴室。
烘干机的门没关严,里面空着,一旁的椅子上放着刚自己的那件毛衣。
依旧是叠得规规矩矩。
时间不早,裴行初也打算睡了。
正当转身再往外时,他余光掠过一旁的架子,顿了下。
再接着,他偏头,看向那处。
银色的架子上勾着衣撑,而木色的衣撑上挂了块不大的布料。
白色蕾丝。
裴行初轻轻眯眼。
刚走的那个糊涂蛋不知道在跑什么神忘把内衣穿走了。
江晚被裴行初两句话搅得心神不宁,回房间躺下,翻来覆去折腾到凌晨三点再睡着,都没发现自己没穿那件内衣。
她人瘦,胸也不大。
穿不穿的,有时候确实不是特别明显。
所以是真忘了。
第二天上午起床,对着镜子照了半天。
侧颈的痕迹消下去不少,遮瑕涂了两层,几乎看不到。
不用再装病了。
中午下楼,遇到过来找她的窦亭樾。
男人穿着淡蓝色的登山服,手上提了拿给裴友山和林芝华的东西。
裴友山还在楼上书房,林芝华让江晚带窦亭樾在客厅坐下。
“什么事”江晚在沙发上坐下来。
窦亭樾把带来的礼物放在茶几上“过来带你去滑雪。”
江晚不疑有他,拎了茶壶给窦亭樾倒了杯水“你妈妈让你来的吗”
窦亭樾笑了,外套脱下来搭在身后“怎么就不能是我自己想来”
江晚看他一眼,茶壶放下,拿起一旁震动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