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
江延年闭了闭眼,低声道∶“九幽瞳已经成了江家直系一脉的心魔,就算没有你,他们依旧会像飞蛾扑火一样把自己赔进去。”
“我只是想试一试,九幽瞳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所言受天道庇护,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江延年深深吸了口气,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不知是不是雷雨将至,这股雷声他很熟悉,在他假装要杀江景鹤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天雷让他落下了病根,修为节节倒退。
到现在病入膏肓,嗓子干涩发痛,几乎难以再发出声音,可他还是坚持一字一顿执拗地说着话。
“景鹤,世事如棋局,你我,亦或是整个江家乃至太虚宗,都不过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一旦你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抛弃。”
他死死看着江景鹤,眼睛瞪得很大,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徒有一片模糊,他的五感正在迅速消散,先是视觉,后又是听觉,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眼不能视,这是天道对他的惩罚。
江延年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着手,江景鹤见状连忙想要上前查看他的情况,江延年却推开了他,固执在枕下摸索着。
一块白玉玉佩突然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江景鹤俯身将断成两半的玉佩捡了起来,看到上面熟悉的兰草纹忽而一怔,下意识想问江延年玉佩的来历。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江延年眼神涣散仰躺在床上,须臾间已经咽气,江景鹤甚至可以看到他的魂魄化为光点迅速消散,再也无法回答任何的问题。
江景鹤沉默了许久,伸手合上了江延年的眼睛,缓缓起身走向了门外。
门外守着的侍从见状连忙迎了上下,殷勤道∶“三公子出来啦,家主到了该吃药的时候了,我”
“不必了。”
江景鹤垂下了眸子,淡声道∶“你去通知各位长老吧,家主方才已经过世了。”
侍从脸色一变,差点被吓得摔倒在地,连忙答应了下来,慌不择路往正厅跑了过去。
原本混乱的江家此时便如同亟待沸腾的热水,这样一把柴禾添上去,不出片刻便会彻底沸腾,原本沉在底部的沙子污垢也通通翻了上来。
天色越发阴沉,就连空气也带上了些许的潮湿,江景鹤站在原地,神色一如往常一般平静。
他生性感情淡薄,对于父母和两个兄长早就已经没了什么印象,就算江延年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也依旧心如止水,心里没有半分波动。
唯一比较让他在意的便是江延年死前所说的话和手里的兰草玉佩。
江景鹤对过往之事所知不多,江延年当年想要杀他一个稚童再简单不过,可却屡屡受挫,直到他被仲长芜带回太虚宗,在此之前,他只以为那些都是巧合,现在想来却不尽然。
至于江延年临死时拿出的兰草玉佩heihei
江景鹤仔细端详了片刻,确定上面刻着的确实与九重楼的兰草纹别无二致。
九重即九幽,难道江家和九重楼还有什么联系,如果二者真的有关系,那江家这场火又到底是不是也和九重楼有关,越来越多的疑团浮现在了脑海中。
江景鹤眉头越皱越紧,却忽而听到一阵鸟鸣,一直玄色的小鸟扑腾着翅膀落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台子上,紫色的眼睛盯着他半响,忽而口出人言。
江景鹤,你在发什么呆”
“黎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