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大宗门的宗主长老今天跟着看了一场闹剧,如今当事人师月素已经先行离开,碧羽也被萧韵仪带下去医治,他们还待在这里倒像是故意等着太虚宗笑话似的。
江轲与江景鹤针锋相对,一个是太虚宗名正言顺的宗主,另一个是太虚宗实际的掌权人,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只是不知谁输谁赢。
在场众人皆是人精,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更没有一个率先提出要先行离开,各自眼观鼻鼻观心充当隐形人,常言道法不责众,大家一起得罪人就算不得是得罪人了。
“比试台应该已经修好了。”
郁承轻咳了一声,终于打破了漫长的沉默,缓声道∶“既然今天之事已经解决,诸位道友还请一同回去观赛吧。”
“郁长老说的是,大家还是都散了吧。”
“对对对,还是宗门大比比较重要。”
偶尔有几人附和郁承的话,大家纷纷松了口气,不约而同选择从这处是非之地离开,生怕慢了半分会引火上身。
江景鹤淡淡扫了江轲一眼,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冷声道∶“今日赤焰袭击师碧澜之事,宗主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赤焰几斤几两大家心里都清楚,一个病入膏肓的病秧子连气都不够喘的,今天竟然有本事封住师碧澜的灵力,还能拔刀杀人,正正好好被所有人发现,这背后怎么可能会没有江轲的手笔。
然而江轲对此却毫不在意,他淡淡一笑,故意道∶“自然是有。”
“师月素行事悖乱,赤焰暗藏祸心,这是太虚宗管理不周,我身为宗主自当拨乱反正,以正宗中风气。”
“是吗”
江景鹤闻言眸色晦暗了些许,唇畔笑容更冷,全然不见素日里平静冷淡的模样,话语像一把尖锐的刀,直接划破江轲的伪装。
“那在太虚宗中连杀三人,宗门大比之际还杀了药峰的师渊,这就是宗主拨乱反正的办法”
“还是说宗主所说的宗中正气,便是挖了其他弟子的眼睛,以供自己的弟子修炼”
江景鹤说道此处微微一顿,讥讽道∶“如此看来,宗主的功力果然远在师长老之上。”
江轲轻飘飘扫了他一眼,忽而露出了一个笑容,他道∶“景鹤,你有证据吗”
“我闭关数年,向来不理俗事,这些都是闯入太虚宗的魔修所为,与我有何关系。”
江轲对此丝毫没有半分的心虚和胆怯,他近乎是以一种耀武耀威的方式站在江景鹤的面前,他修为尽散,但仍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挑拨是非。
因为他清楚的很,不管是为了太虚宗,还是为了晏吟秋,江景鹤根本不敢在这个关头动他。
昔日仲长芜是江景鹤的师尊,是江景鹤背后的靠山,这才让他可以年纪轻轻便越过宗主执掌整个太虚宗,但如今仲长芜陨落,江轲便要让这个身份成为刺向江景鹤的刀。
江景鹤对他这番反应毫不意外,他深深望了江轲一眼,
意有所指道∶“宗主果然是变了。”
aaadquo景鹤,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是一样吗aaa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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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轲嘴角始终噙着笑容,脸上那副和善的伪装被剥去之后,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性。
“明明从前对仙尊唯命是从,为何现在却这般放肆起来了。”
“你,师月素,郁承,黎尧,还有晏吟秋,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始叛逆,要知道逆天而行不会有任何的好处,如果你不理解,那就想想曾经的晏吟秋,看一看现在的我。”
江景鹤颇为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江轲的眸子已经隐隐泛起了紫色,只是颜色比黎尧看起来要淡,试图用兽血去修炼九幽瞳的人会变成紫眸,那是终身都抹不去的印记。
在修为逐日退化之后,江轲也终于像江家那些人一样对追求天道的庇护而陷入了疯魔。
然而江轲对此却丝毫没有察觉,他像是已经陷入了某种执念,根本不觉得自己在步入歧途。
“景鹤,你本来应该有大好的前途,可是你不珍惜。”
江轲颇为惋惜,他死死盯着江景鹤的眼睛,他所感兴趣的不是江景鹤的眼神变化,而是那双可以看透万物的九幽瞳。
江景鹤皱了皱眉,下意识别开了自己的视线,冷声道∶“宗主,你应该明白,师尊就算修为再怎么高深,他也不过只是凡人而已。”
“凡人”
江轲将这两个字呢喃了一遍,脸上的笑容不知是自嘲还是对江景鹤的轻蔑,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扔下一句“好自为之”后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