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与她也没有关系了。
听完这一出话折子,白茸闭了眼,听了一会儿又困了。
这酒肆之中,上演着不同话本子,那日的只是其中一个,还有许许多多其他不同的。深情妖王与无情神女,单纯善良的美人主子与她心存妄念、以下犯上的下奴不过还是这一出七情劫说得最多,可能是因为最受欢迎。
白茸也没其他地方去,就飘在这里,迷迷糊糊地听。听多了,这七情劫给听得滚瓜烂熟,她觉得自己都能上去代替说书先生了就连其中的艳情戏都倒背如流,说上句可以接下句。
她记性本来从小就好,几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直到不知又过了多少年。
某日,她的灵体正漂浮着在睡觉,眼前忽然一花,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忽如其来的滂沱力量正在疯狂涌入身体。
她压根承受不了,痛到想尖叫,都快爆炸,身上一阵阵极寒极热交替。
随后,便是急速坠落。
少女纤长的眼睫轻轻一颤,艰难地睁开了眼。
四周光线极为暗淡,似乎有一点点萤火虫在上下翻飞,隐约照亮了洞窟。
白茸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草堆上。
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竟没有穿衣服,浑身,乌黑的发掩盖着雪白的肩。
她看到自己锁骨和腰上都各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她原本的身体上似乎没有。身上的伤痕也都没有了,白茸记得,自己肩上曾被那个丹鼎的邪修砍过一刀,伤口深可见骨,后来在水牢中也没有得到治疗,不可能不留疤,但是如今肩头皮肤光洁雪白得像是新生的婴儿肌肤。
她有些艰难地起身,在洞穴寻了一遍,洞穴中有几件基本的生活用品。
最后竟然找到了两套绿色的女子衣裙,她便拿了一套换上了,大小竟然也合适。
只是她手脚都还有点不听使唤,头发是没法梳理了,只能披在肩上。
好在她费力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周围,洞穴中没有任何人。
白茸有些艰难地直起
身,跌跌撞撞走出了山洞,方才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位于半山腰的洞窟,外头悬挂着藤萝,极目望去,不远处,银色瀑布飞流而下,在下游形成了一条坦阔的冲击河。
远处天边悬挂着两轮红色的月亮,白茸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不在人间了。
这里景色和人间不太一样,处处都有浓郁妖气。
她没办法从洞窟离开,因为身上没有剑,无法御剑飞行。
她回了洞窟,盘腿坐下,发现自己修为竟然还没有消失她怔了一下,发现自己内丹变了颜色,从原本的翠绿色夹杂着银,变成了彻底的银,散发着一股寒气。她没事做,索性开始盘腿修行运气,试图适应掌控自己这具新身体。
夜间外头窸窸窣窣下起了雨,妖界的夜晚似乎格外长,那一轮血月还悬挂在天边。
白茸呆呆坐在洞窟门口,抱着膝,像一朵发霉了的小蘑菇。
直到她听到脚步声有人来了。
白茸心一下提了起来。下意识摸了一下后腰,后腰是空的,没有剑。
那人撩开了藤萝,弯腰走进了洞窟是个男人。
她后退了几步,紧握了那根树枝,警惕面向他,浑身都紧绷。
隐约光线中,白茸方才看清,那竟然是一个极年轻的男子,看着就二十岁上下,身量颀长,着一身白衫。
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浑身汗毛都倒竖。
甚至有种本能的防备。
“小木头”男人走近了,看向她。
他很是惊喜,只是出了一趟远门,没想到回来,便见小木头化形了。
这么多年,他打量了一下她,觉得和记忆中的小木头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般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