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尘学扭头,脸色登时一变,如视仇人一般瞪向失魂落魄的故晋。
“跪下给盛少爷和虞队道歉”
故晋身子猛烈一颤,他目光呆滞地望向潭尘学,似乎在努力理解跪下二字,就在昨天,他还是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大明星,无数粉丝连他的手指头都碰不着,怎么就变成这样
潭尘学扯住他的领子,目眦尽裂,像拖一条奄奄一息的动物,猛的踢向他的膝窝,虞文知分明听见了膝盖遭受重击的咯吱声。
即便被踢的是自己憎恶的人,虞文知仍然排斥这种自上而下的欺压。
潭尘学把平息盛绪怒火的希望都寄托在故晋身上,为了守住自己的地位和人身自由,他恨不得就地将故晋挫骨扬灰。
而故晋似是终于回过味儿来,明白潭尘学已经无计可施,唯一能保住自己的,便是眼前两人的高抬贵手。
于是他的膝盖慌慌颤颤,抖如筛糠,终于一软,噗通朝地毯砸去。
盛绪当即眉头皱紧,扶着虞文知的腰向后退了一步。
虞文知猜,这大概是故晋哭戏最好的一次,可惜实在难看。
故晋脸上带着今晚未卸的妆,但没有了滤镜和打光,肌肉的走向显得更加崎岖,哭起来的时候,眼线晕成乌黑的一团,黑泪顺着沟壑往下淌。
“对不起虞队,盛哥,都是我小人得志,我目中无人,我不是东西”
“虞队虞队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真的是你粉丝,我真心喜欢过茶队。”
“我今年三十岁了,我知道我活该,但我这一路,也是被欺负过来的,为什么我被欺负的时候没有正义帮我呢不然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求求你们,放过我一次行吗,让我做什么都行”
故晋声嘶力竭,全然将脸面抛诸脑后,他一边淌着鼻涕眼泪,一边向前趴着去抓虞文知的腿。
虞文知已经换了条宽松裤子,黑色的,触手光滑,垂感很足。
故晋一把抱住虞文知的腿不撒手,他将背弓的极低,脑袋几乎埋在地毯上。
“虞队我知道你人好,你”
虞文知眉头拢起,眼神垂下,这种得势时嚣张跋扈,失势时又能卑躬屈膝的人实在有些可怕。
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像阴恻恻的毒蛇。
可还不等虞文知将腿收回来,盛绪就已经抬腿将人踹翻,眼中
非但没有被故晋的卑微取悦,反而灼烧起另一种怒火。
一向冷言寡语的少年难得说出一长串话,像是终于被触到逆鳞,暴躁压的骨节都作响。
“你也配跪在他面前还抱着他的腿”
故晋滚了一圈,眼神胆怯又茫然,他不明白盛绪为什么突然发怒,之前在训练室被威胁嘲讽时,盛绪也没想过动手。
潭尘学适时塞了张卡过来,卡面是黑色的,烫着金色花纹,他咧嘴露出个笑,白牙森森,眼皮松弛,别有用心的抖动手腕,让人看清卡片下夹着的一张纸。
纸上写了一串数字,足以让普通人两辈子衣食无忧。
“这次实在是错的厉害,盛少爷和虞队来b市舟车劳顿,也不方便,不如买个代步的。”
“滚。”盛绪看也没看,随手将他的卡连同那张纸片一同扔了出去。
“你”潭尘学猝不及防,在他看来,他已经做到了他这个地位的最低姿态,在一个还不及他三分之一大的少年面前一口一个少爷,甚至拿出了最有诚意的补偿。
可盛绪完全不为所动,也根本不给他面子。
“盛绪,跟我鱼死网破有什么好处,我知道你外公你爷爷来头大,但他们一年工资还不如你录一期节目高老人家年纪大了,也该过过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