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斯教授离开后,现在物理学院的院长站起来,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为自己老师找补“埃文斯教授的意思是,虽然天赋很重要,但并不代表着那就是一切,每个人的才能和贡献都应该被珍视。”
院长微笑着鼓励部分沉默受挫的学生,但其实大多数学生都没觉得埃文斯教授的话有什么大问题。
星际时代阶层分化越发明显,在危险感染生物的威胁下精英主义也越发盛行。
某种程度上,没有实力的人逞强才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这次的休息时间更长,即使刚才埃文斯教授嘲讽了绝大多数学生的智力水平,也还是有不少学生去尝试在短暂的半个小时为自己争取机会。
这可是手上掌握着无数机甲和尖端理论及专利的埃文斯教授,就算是王室继承人在他面前也得保持尊敬和礼仪。
元恬刚刚走出大礼堂,就撞见了等在门口的玛格丽特女士。
老人长发典雅地盘在脑后,发丝梳得一丝不苟。
目光相接,一老一少都失笑。
显然没想到刚才埃文斯给元恬准备好的梯子会被别人先登上去,还是一脚踩空摔得丢尽脸面那种。
玛格丽特女士之前可是听见了前排那些学生的谈话,尤其是巴顿对少年的诋毁,说“他也算是自作自受,不过就是弗朗西斯气得够呛。”
“他正等着你呢,跟我来吧。”
有勇气单独找埃文斯教授谈话的大多是贵族学生,还是最顶尖背景的贵族。
不少熟悉的面孔包括克劳德、马库斯,甚至是刚刚被埃文斯当面呵斥过脸色很差的巴顿,此时都等在门口。
但埃文斯教授没有松口让人进去,谁也不敢催促和放肆。
如果不是玛格丽特女士的体贴,说不定会遇到什么麻烦。
用老人给的权限卡打开那扇隐蔽的门,元恬踏进房间。
这是埃文斯的办公室,短短时间已经杂乱地摆满了无数的手稿,上面写满了复杂的推论和公式。
埃文斯教授丝毫没有反应,自顾自地写着什么,
就像没发现房间进来了一个大活人。
元恬进入房间后站了一会儿,没有一丝局促,随后自然地开始收拾房间中飘得快无处落脚的纸张们。
虽然早就可以实现无纸化,但作风老派的教授更习惯亲手在纸上写下每一个猜想和重要步骤,只是把无关紧要的演算步骤交给智能解决。
这里的每一张纸放到外界都能启发一场小型学术会议,在埃文斯随意的态度下摆放得仿佛垃圾。
元恬早在去年为小老头当助教时就已经知晓他的习惯。
静静地将写完的草稿纸收集好放进收纳装置,还需要用的就放在埃文斯教授手边,以免小老头要用时焦头烂额地在“垃圾堆”里翻找。
脾气古怪的老头看似不理人,实际上手上的动作已经悄悄慢下来,余光也注意着少年的动作。
那些在外行眼中宛如天书的纸张,在元恬眼里就仿佛一个个音符,乐谱已经摆明,只需要将每一个符号放进合适的位置,完全不需要太多思考。
这才是真正的整理。
跟之后那些蠢笨如猪,只会把纸张简单聚集在一起的学生助教完全不一样。
每一张草稿纸的思路都跟他严丝合缝,看来这一年也丝毫没有懈怠。
本来满意得想点头,但又想起自己在生气,埃文斯教授板着脸继续不理人。
元恬很快收好了所有纸张,少年侧头看了看埃文斯,无所事事地坐下,然后凝视着随身携带的那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