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捏紧了袋子带,可他此刻正在等待着什么,因为他看出来了,毕竟如今的渚沙就算隐藏得再好,对着他始终会在脸上多写些出来,更不用说他天生的能鉴貌辨色。
街道上是五彩缤纷,但那片别墅区统一用的是银白色灯光,琉璃似的照得夜色如昼。终于在某盏路灯下,太宰治听见渚沙冷不丁问
“今天怎么想着要吃鳗鱼”
他自然不可能说是因为看蛞蝓黏糊糊的除了恶心还酸了,凭什么蛞蝓和珠绪能这么好啊所以太宰治想了想,用了种可怜巴巴的语气说
“鳗鱼罐头,买不起。”
渚沙愣了愣,马上甩过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论武装侦探社的薪资对比普通职员肯定是还要再高一点,可眼前人要么是迟到早退被扣,要么是出去入水丢钱包,总之没一样是能让人省心的,连罐头都买不起,那还怪谁啊
“是吗。”渚沙冷哼一声,撇去脸,“还以为是那个女生想要,所以跟风呢。”
她恐怕都不认识珠绪,怎么忽然会提起太宰治暗暗无声地偷笑了笑,只觉得周围一股加多了浓缩汁的柠檬沙瓦的味道,但自己的心里却如同一饮而尽后的清爽,脚步踏着也轻飘飘了些。
“我和她只是朋友。”太宰治柔声说。
渚沙下意识地想反驳,幸好立刻反应过来地又住了嘴。虽然这种措辞非常像借口,可是她明白他很少用这个词来概括与外人的关系,能这么说那就绝对是那样了以及这种罕见的安静轻柔的口吻,更有可能是难得可贵的真心话。
渚沙被亮白的路灯光晃了下眼,沉默起来。身旁窸窸窣窣传来一阵声响,须臾间,她就感觉那只空手覆上了一点淡淡的暖意。太宰治的指尖凉冰冰的,那点温度都集中在宽大的干燥的掌心里,拇指腹缓缓摩挲了几下手背,她又听见他凑近过来沉声说
“是真的,不骗你。”
耳廓被包裹在热烘烘的气息中,若隐若现地又延伸去了鬓角和腮边。渚沙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两句话就快能缴械了,只能倔强地不去回应,甚至不去看他,加快了脚步。
手没有松开就是了。
“饿了,快点走。”
渚沙丢下了一句,闷声往前。太宰治见状,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他深知对她不能逼得太紧,跟在身后笑道
“我已经决定好啦,还是吃锅吧这个季节最适合了。”
珠绪和中原中也回到家,换了家居服就开始准备晚餐。开放式厨房的空档大,两个人一起站着也完全没问题。
珠绪洗米的时候,中原中也正在配调料,那是之后要做蒲烧鳗鱼的必备品。鳗鱼已经被店主事先处理过了,倒也方便不少。包上锡纸送入烤箱,就已经在考虑剩下要做的了。
几乎是在路途中,中原中也就想好了晚餐。除了最主要的鳗鱼饭,还有鳗鱼肝汤,剩余的一些鳗鱼肉还能做玉子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