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给你出主意了,让你娶不到媳妇,让你爹没法交差”
“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恩将仇报的”
“忘恩负义的什么”
孙若微骂人骂的正兴致勃勃呢,冷不丁被这一问,直接就回答了“王八蛋。”
说完,瞬间意识到有人来了,孙若微忙抬起头望过去,一见来人正是自己口中唾骂不止的混蛋,立刻从地上站起来,不肯让对方瞧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还有力气骂人,看来是没吃什么苦头啊。”朱瞻基的视线悠悠的在孙若微身上打量一眼,见对方除了身上脏了些,确实没有受过刑罚的样子,才冷冷的说道“跟我来,有人要见你。”
“你要带我去哪”
朱瞻基在前面走着,闻言,头也不回的答道“去了就知道了。”
“我爹被你关在什么地方了”见朱瞻基避而不答,孙若微焦急的问道。
“等见了人,你们就能出去了。跟上。”
“你们锦衣卫就这么无法无天、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抓人吗”
“哪个庙里没有那么几个屈死的鬼,孙姑娘至少还活着,就谢天谢地吧。”
朱瞻基不想再回答孙若微喋喋不休的问题,丢下一句话后,加快步伐,也不管身后狼狈的人是否能跟上。
“人就在里面,我就不进去打扰你们叙旧了。”
带着人走到了一间干净的房间外,朱瞻基没有进去的意思,给孙若微丢下一句话就估摸着距离远远地避开,好给两人留下叙话的空间。
孙若微满心的疑惑无人可解,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要见自己,而且居然还能劳动朱瞻基亲自带人来,想不出个所以然,无奈之下只能推开了房门,一个人走了进去,顺手还关上了房门。
在围场上,朱瞻基仔细的给胡善祥解释了他查到的关于孙若微的身世,见胡善祥听完后除了激动外还有几分迟疑,便提出带她去见见被自己下令关押的孙若微。
朱瞻基本是不想让胡善祥进诏狱的,怕诏狱里死的人太多,血腥气太冲,将人冲着反倒不好,心中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将孙若微父女俩换个地方关了。
胡善祥倒是不介意,虽然诏狱的大名在明朝和龙潭虎穴一般,但这不是身边有个护身符吗而且这十年深处后宫,哪怕有胡尚仪的庇护,后宫的黑暗她还是知道也见识经历过的,什么恐怖的事还能再把她给吓到
再说了,谁不知道锦衣卫诏狱易进难出。
带个人进去转一圈对朱瞻基来说很容易,这人平日里就爱整日穿着一身锦衣卫的飞鱼服,虽然瞧着也俊秀的很,到底也没少被太子妃唠叨。可带一个诏狱的犯人从里面出去,只怕锦衣卫的实际掌管者赵王朱高燧也不会同意。
而朱高燧就是汉王朱高煦身边最大的拥趸,想从朱高燧手里把人弄出来,可想而知的艰难。
无奈之下,朱瞻基只能吩咐人找一间干净点的屋子让胡善祥在里面坐着休息会儿,然后自己亲自去天字一号牢房把孙若微接过来。
胡善祥正百无聊赖的握着手里的杯子看杯中的茶水,一边在心里想着当年和姐姐分离时的那一面,听见推门而入的脚步声后,身子陡然一僵,缓缓地转身看向来人。
十年啊
好长的时间,能让所有的事物都变得面目全非,也让胡善祥曾经模糊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
十年的时间,让胡善祥从一个六岁的小姑娘长成了明媚娇俏的妙龄少女,即使在深宫中拼命压抑自己的性情,但带给胡善祥的终究也只是时间上的风霜,风一吹,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而亲人给予的印象太过深刻,胡善祥在心里描摹过无数遍也不肯忘却。
因而当孙若微出现在胡善祥面前时,胡善祥轻而易举的便认了出来,眼前的女子即使形容憔悴,头上还沾染着一根根枯黄的稻草,衣着狼狈,血脉里流动的见到亲人的悸动不会作假,孙若微当真就是自己的亲姐姐景若微。
胡善祥的眼中霎时沁满泪水,在孙若微疑惑的目光中说道“你是我的姐姐景若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