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津听出了她的哭腔,有意安慰她“现在表白没用,你明天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我说。”
“好。”黄西棠答应。
就这样聊着天睡去,无意的触碰挂断了漫长的电话。或许,他们此刻安心睡去的原因都是因为知道以后漫漫长夜自有人陪。
一夜睡醒的海岛人震惊了。海岛常年只有青绿绿植的街道此刻遍布满地满片的花。玫瑰海棠、风信子、羽衣甘蓝、洋桔梗、弗洛伊德粉玫瑰、香槟玫瑰、卡布奇诺玫瑰、马尔他蓝、向日葵、绣球花等等,符合这个季节的、不符合这个季节的都在这里,挤满了街道,铺满了鼻尖。然后海岛人就看见陆陆续续的花车环岛绕行,时不时的向外撒喜糖,一捡起才发现全是歌帝梵限量款巧克力,全城轰动。
黄西棠早上一打开窗就被馥郁的花香扑了满脸,她如同其他人一样被眼前的景色震惊到了,满街满街的花,从黄西棠目光所及的最左边蔓延到她能看见的最右边,五颜六色的花在海岛的暖风下吹拂着全都想蜜一样向黄西棠涌来,汹涌的让黄西棠招架不住。
倪凯伦推开门嗤笑她“别看啦,小心熏晕过去。”
乌黑的头发被盘起挽在身后,薄薄的头纱将黄西棠整张脸罩住,影影绰绰,是诱人一探究竟的美。婚纱是之前量身定制的resse典藏款式,上半身贴身,露出锁骨肩颈,胸前镶嵌着细钻,中间是收腰设计,勾勒出曼妙的线条,下身是长而蓬的纱裙。造型师别出心裁的把黄西棠额前的几缕碎发卷起,任其在海岛的微风下波光荡漾,头纱上带着一个小小的皇冠,并不突出却是点睛之笔。倪伦凯忍不住在旁边惊讶“哇,这下赵平津是真的配不上了”
欧阳青青在旁边狂点头。
最后黄西棠穿上高跟鞋才发现,是这样的合脚。
本以为要坐车或走很久的路,黄西棠出了酒店的门,就看见一条不长也不短的路辟开了花海,路的尽头站着赵平津。穿白色的西服衬衫,袖子挽起,配黑色的礼服裤,手里拿一束捧花,就那样如玉如松般站在那里,注视着她走过去。
黄西棠忽得想起了一首诗
“白玉谁家郎,回车渡天津。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
穿过一段竹岭路,黄西棠才看见左右两边都坐着宾客们,认识的或不认识的,都笑着看她。赵平津的父亲坐在第一排的最左边,威严的脸上也难得露出笑容,温柔地注视黄西棠走了过来。
风把黄西棠的眼睛吹的发热,空气中的花香像是催化剂,促使黄西棠还没走到赵平津的面前就已经泪流满面。赵平津看见她流泪,忍不住自己上前两步,接她过来,柔声道“这么感动啊,哭成花猫了”
“赵平津”
“哎,我在。”
司仪走流程的时候,赵平津都在盯着黄西棠,把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里,用大拇指轻轻抚弄,慢慢的安抚她。
司仪cue流程,问黄西棠有什么想对赵平津说的。
黄西棠没有写稿,只说了两句话。
她望着赵平津,尚且还是眼泪汪汪的,赵平津碍于头纱不能伸手抚摸她的脸,只能暗暗心疼。
他听见黄西棠说“得此一人,幸我一生。赵平津,黄西棠爱你所有。”
赵平津那天想,他这一生从黄西棠嘴里听见这样一句话也算是值了。赵平津的五脏六腑第一次被填满,爱意变成滚烫的眼泪溢出来。
沈从文在致张兆和情书里写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于是,黄西棠路的那头是孤独,路的尽头是赵平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