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栖皱眉沉思,而后轻轻摇头,这几天见到的人太多,他想不起来。
气氛有些寂静,只余下晏栖慢慢写字时,笔尖与纸张碰撞发出的刷刷声,寸头原本在想事情,被这声音吸引得目光往纸上看,他轻轻碰了下红发的胳膊,示意她去看。
晏栖正好写完了,顺势递过去。
关于代价的答案多半藏在教堂内,教堂在庆典时才开放,费林也同我说,庆典后一切会结束,说明庆典是个关键的时间点,我们不能等到庆典后,到那时估计已经来不及了。
而钥匙,我在费林的工作室里没找到不对劲的东西,他身上也没有,但我总觉得费林知道开门的钥匙在哪里。
又或者,开门的钥匙被费林藏起来了。
后面的猜测晏栖没写出来,但在场的人多少都能猜到一些。
寸头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确定人偶师一定知道钥是在哪里万一在治安官或神父身上也说不定。”
晏栖只写了两个字。
直觉。
很奇怪,但晏栖向来相信他的直觉。
费林不止是这个副本的boss,对方知道的东西一定不比另外几个nc少。
晏栖提前出了房间,递给同行的佣人一张纸条,告诉对方费林规定的回去时间还早,他想在小镇上逛逛,沉默的佣人只是为他撑起一把宽大的黑
伞,伞面倾斜,将他单薄的身形牢牢笼罩。
天色仍然是阴沉沉的,但却偶尔有几缕阳光从云层后探头。
晏栖对阳光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下意识朝佣人挨近了些,后者身形微顿,将黑伞举得更稳了些。
他沿着小路慢慢走着,等手上的小本子写好才递到佣人眼皮底下。
你来宅子几年了
这是个小小的试探,晏栖没有十足的把握佣人会回答他的问题。
短暂的沉默后,黑伞下响起一道沉闷沙哑的嗓音。
“十年。”
晏栖微顿,这个时间和他被创造出的时间正好吻合。
他心神一凛,突然意识到他之前找错方向了,想要得到线索,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找费林身边的nc旁敲侧击。
他低头去写字,耳畔又传来那道沙哑的嗓音,像是好端端的一把嗓子遭受变故,被什么东西毁坏了。
“我懂唇语,您不用费劲写字。”
晏栖微讶,侧头朝他比了个口型,你能看懂我说话
这名护送他的佣人一直以来都低垂着头,晏栖也没能看清对方的脸,只大概知道这几天的时间都是对方护送他出门。
“能。”
似乎是为了看清他的口型,佣人微微抬头,自过长的黑发下抬头,作答后又飞快垂下头去。
即使只有短暂的几秒时间,晏栖也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张有些可怕的脸。
从眉骨上方蔓延的疤痕斑驳又可怖,几乎贯穿佣人整张脸,将他的眉眼遮挡得严严实实,像路边杂乱生长的野草,纵横交错。
最长的一条伤深可见骨,愈合后的疤歪歪扭扭像条蜈蚣。
晏栖忍不住想,难怪他一直低着头。
你可以不用一直低着头的。他戳了下佣人的手臂,隔着厚厚的衣服,这一下轻得几不可察。
“我习惯了,更何况,我不配直视您。”佣人沉默寡言道。
晏栖问你这样能看清我的口型吗
佣人点头。
晏栖克制地朝他脸上看了两眼便收回视线,他无心窥探别人的伤痕,但这件事可能牵扯到他的任务,他只好问你的伤和声音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