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杰的母亲磕得额头都是血,更是哭得满脸泪,她知道这场事故是她儿子导致的,可是她能怎么办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儿子也没了,她只想好好给儿子过完头七,可这些人一来就掀了她儿子的灵堂。
周边的邻居生怕闹出人命,连忙一左一右将她拦住“好了别磕了,有什么事我们去居委会坐下慢慢谈。”
胡文杰的母亲倒在邻居怀里,抓着胸口的衣服哭得几乎要喘不过气了“我苦啊,我命苦啊,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了,却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们来找我闹,我又能怎么办,要钱没钱,房子也是租的,你们真要泄恨,把我命拿去,拿去”
楼上屋子里,胡文杰的父亲坐在门口抽烟,背后是乱糟糟的灵堂,他儿子的遗照被掀翻在地,遗照上的玻璃都摔碎了。
灵堂也好,遗照也罢,都是做给活人看的,是掀了,还是大操大办,已经死去的儿子都不会知道。
来闹的那家人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赶过来的居委会工作人员拦住了,他们在调解的时候,一旁一些看热闹的邻居满脸唏嘘。
“都是可怜人,这老胡一家本就日子过得苦,现在又发生了这事,更是雪上加霜了。”
“唉,听说这家人老公和公公都没了,一下没了两个,也能理解他们。”
“理解又能怎么办,就老胡家这情况他们又能闹出多少钱。”
“可不是,逼死他们一家估计也要不出几个钱。”
胡文杰一家虽然是租户,但租住在这里也有十多年了,他家的事一些小区里消息灵通的大婶都知道。
胡文杰结婚早,也很早就有了孩子,但后来他妈得了病,药不能断,他爸后来又中了一次风,将家里的存款几乎掏干净了,老婆嫌他穷嫌他没出息,大概也有些嫌弃公婆的拖累,硬是闹着离了婚,带着孩子走了。
这些年胡文杰早出晚归地干,但这种也算是体力劳动的工作赚钱是有上限的,能每个月收支平衡就不错了,更别说存什么钱。
没有存款,房子也是租的,就算那家人来闹,除了闹得他们老两口以命相赔,又能闹出几个钱来。
楼下还在揪扯的时候,季南星朝宵野道“你快跑上去,有人要跳楼”
宵野闻言拔腿就往楼上跑,季南星也紧跟在后面,这里是那种六层楼的矮房,没有电梯,至于住哪户也不用找,大门敞着满地狼藉的那家就是。
楼下还在劝架的人有人不经意抬头,看到胡文杰的父亲正攀在窗台上,因为一条腿不太方便,所以攀爬得稍微有点吃力,但他这举动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那人猛地喊叫出声“老胡你别做傻事啊”
其他人闻声抬头,看到胡文杰的父亲想要跳楼,有人连忙往胡文杰家里跑,想要把人拦下来,有人在楼下吓得连连后退,避开了如果对方跳了自己有可能被砸到的范围。
正坐在地上哭的胡文杰母亲也抬头看了上去,顿时被吓得惊慌失措“老胡啊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要是走了我要怎么办啊”
就在胡文杰父亲一条腿已经爬出窗台,再一用力就能直接跳下来的时候,一只手从他背后伸了过来,一把将半个身体都在窗台外的人拽了进去。
楼下提心吊胆的人见状都大松了一口气,然后纷纷往楼上跑,万一他挣扎闹着要跳楼,多个人也能多道力气拦住。
来闹事的那家人相互看了看,死者的弟弟道“走吧走吧,再闹下去真惹出人命了。”
跟着一起来的女方妈妈不太甘心,她的女婿没了,留下女儿孩子,她女儿以后又要怎么办,都是那个水泥车司机害的更重要的是,车祸定责还说她女婿家也有一定责任,因为水泥车司机抢黄灯才会撞到旁边车道驶来的小车,才导致侧翻。
她女婿家的车跟在后面,也是因为闯了黄灯跟得太近,这才避闪不及,所以也有一定责任。
但眼下这情况也的确是不能再闹了,真要把人逼死了,那他们就摊上人命了,就算对方是跳楼自杀跟他们没关系,但这心里以后怕是要受到道德谴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