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当然是很聪明的行为,毕竟太皇太后如今再怎么样那也是皇帝的亲祖母,张皇后若是无缘无故就针对太皇太后做出什么事来,不被发现还好,要是万一被发现了,那可就惨了。
“臣拜见皇上皇后娘娘。”张鹤龄一进门先行礼。
见着小舅子来了,皇帝面上的怒色也终于消解了些许,抬了抬手道“鹤龄不必多礼,起来吧。”
说完又指使一边的太监何鼎“给寿宁侯看座。”
何鼎抿了抿唇,到底搬了个凳子过来给张鹤龄坐下。
弘治帝等到小舅子坐稳当了,这才道“前几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今儿叫你入宫,就是想要问问你,你在外头调查的如何了”
张鹤龄急忙回话“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的确是周氏所为,臣查到,有几个在郑村镇出现的人,与周家联系密切。”
虽然这点联系在现代肯定是不能成立的,可是在古代,这点线索也足够给周家人定罪了。
弘治帝自然不会有超越这个年代人的法治观念,一听这话,立刻脸色一沉,恼火的一甩袖子“果真是胆大包天”
骂完之后,他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怒声道“刘山你如今还敢虚言敷衍不成”
刘山被吓得瑟瑟发抖,他之前还强撑着不招认出仁寿宫,就是因为盼着太皇太后那边能救他一救,现在眼看周家都要自身不保了,他哪里还敢隐瞒,只能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奴婢死罪,这一切都是仁寿宫的王公公吩咐奴婢做的。”
说完仿佛还怕皇帝不信,一手指向皇帝身侧的太监何鼎,道“何公公,当初可是您介绍奴婢与王公公相识的啊你可还记得”
何鼎一听这话,面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他不敢反驳,直接跪倒在地“之前王泉代替太皇太后给皇上送汤水,的确曾与奴婢说过几句话,那时候刘山刚好在奴婢跟前伺候,奴婢出于礼节,便介绍二人认识,至于之后二人间的龃龉,奴婢实在是不知啊”
张皇后早就厌恶极了何鼎,平日里就曾在皇帝跟前说过何鼎的坏话,此事见他如此,哪里还忍得住,立刻高声道“何鼎,你平日就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对本宫多有轻忽,此事是不是你暗中捣鬼”
何鼎一听这话只觉心中泛苦,他身为皇帝跟前最信任的大太监,也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之一,本该权势滔天,只可惜弘治帝因为英宗皇帝故事,对他们这些太监们十分不信任。
而他自己也不是肆意专权之人,反倒是因为在内书房读了许多年书,因此自认为是个读书人,十分看不上皇后痴缠蛮横,以至于让皇帝子嗣不丰,更看不惯张家外戚掌权,有乱政之嫌,因此对皇后一家子都不大亲近。
可是他却也是万万没想到,皇后竟然会这么恨他,在皇上面前如此污蔑。
何鼎一下子慌了,立刻叩头不止“皇后娘娘此言,奴婢实不敢认,此事人神共鉴,奴婢冤枉啊”
但是张皇后可不想让他就这么轻易的躲过这一遭,张皇后正想趁着这个机会彻底的除掉他。
因此张皇后也不和何鼎对线,只是对着弘治帝流泪“皇上,臣妾侍奉您多年,臣妾是个什么性子您心里最清楚,可是这个何鼎,可恶至极,每次到臣妾这边来,都是横眉冷对,甚至对臣妾的弟弟都没有个好脸色,臣妾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这位秉笔大太监,若是皇上还怜惜臣妾,就放臣妾家去吧。”
说完就扑倒在榻上嘤嘤哭泣。
好家伙,张鹤龄可算是见着什么叫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而且他这个姐姐,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对于所谓春秋笔法避重就轻却也着实拿捏的十分妥当。
这个何鼎,虽然对他们兄弟和皇后都算不上十分恭敬,但是面上的礼数却还是一点都没差过的,但是被他姐姐这么一说,这何鼎就直接成了不尊重皇后的骄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