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消息如此沸沸扬扬,神水宫那边,必定也已经知道。
在这种整个江南武林都在关注的情况下,水阴那个没胆子正面反抗婚约的少宫主,就算对她恨得再牙痒痒,也不敢出手对她做什么的。
姚月从第一次见他起,就看出了他真正的软肋。
不是他求不得的花月奴,而是他的师父,神水宫现任宫主。
他丝毫不敢让他的师父知道他不喜欢女人。
原先的邀月可能因为自己的性取向也不直,与他有什么心照不宣互相保密的约定。
但如今她才是邀月,她头上也没有师长压着,整个移花宫就属她最大,她才不管那么多呢。
想杀我不好意思,那代价你可付不起。
两宫因有婚约,彼此之间,自也常有走动。
移花宫这边,至少以花统领的级别,对江湖上神秘无比的神水宫究竟该怎么去,还是相当清楚的。
过了姑苏后,他亲自为姚月驾车,来到神水宫所在湖域。
车在湖边停下时,湖畔果然已有作道人打扮的神水宫弟子撑着竹筏在等候。
姚月刚推开车门下车,这六名神水宫弟子便一齐上前,向她行礼道“拜见邀月宫主”
她本来就是来找神水宫算账的,外加有人设要维持,就晾了他们一会儿,足足过了六七息,才薄唇轻启,道“看来你们宫主也知道我来了。”
“是,宫主先前听闻邀月宫主出了宫,正往神水宫来,便命我等在此迎接。”神水宫这些弟子大概也知道“她”的脾气,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着话。
从他们的态度里,姚月也能瞧出来,至少水阴的师父,绝对是很想要自己这个徒媳的。
只可惜,这门他盼了许久的婚事,很快就要取消了。
姚月把其他侍卫都留在了湖边,只带了一个花统领上船,往神水宫去。
竹筏一点点驶入湖心大雾,之后进入一座崎岖的山洞,等再见天光时,神水宫便到了。
还没下船,姚月就看到了站在岸边,一脸阴晴不定的水阴。
显然,他是被他师父打发来迎她的。
不过他此时肯定还不知道,自己找杀手去杀姚月的事已经完全被姚月知晓了。
所以迎上来的时候,他还在同她传音你怎么来了,我师父本来就想催我们定下婚期,你这一来,他肯定要旧话重提。
姚月呵呵。
水阴被她这一句呵呵气得不行,但当着一群师弟的面,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黑着脸领她往里走。
“师父在演武堂那边等你。”这次他出声了,“他每日都要考一遍弟子们,此刻尚未结束。”
姚月一喜。
果然,跟她猜的一样,神水宫的现任宫主,是一个很死板也很严格的人。
否则水阴为何不敢让这个师父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以他的武学天赋,放在何处,都是一方霸主的资质,在别处的话,师门怕不是从上到下一起捧着,按他的口味给他找男宠都不是不行。
“老宫主对弟子如此上心,实在令人敬佩。”姚月微笑着说。
没走两步,水阴又忍不住问“所以你为何忽然来神水宫了”
姚月侧首看向他,似笑非笑道“怎么我来不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在神水宫果然收敛很多,远没有在移花宫做客时那么容易气急败坏,“只是你一向不爱来此,忽然过来,难免叫人惊讶罢了。”
“我自然是为拜会老宫主而来。”知道他心里急,她特地说了句废话。